查看完整版本: 忘語 -【仙者】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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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6 08:26 PM


第九十一章 不跑了

  「各取所需罷了。」銀貓頭顱轉了回去,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在袁銘識海響起。

  「這是何意?」袁銘不解道。

  銀貓卻沒有解釋的意思,繼續往前走去。

  「不管閣下是何用意,可否再幫我一次?我會銘記於心。」袁銘立即開口說道。

  銀貓聞言,腳步一頓,並未立即離去。

  袁銘見狀頓時一喜,他想著對方既然主動給了他救命的功法,方才又出手相助,就一定是對他有善意的,而其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也多半是對自己有所求。

  故而他才抱著試一試的念頭開口,卻沒想到竟然真有機會。

  「你要我幫你什麼?」銀貓的聲音,在袁銘的腦海裡響起。

  「教我修習冥月訣。」袁銘立即說道。

  「天資太差,學不會。」銀貓的聲音在袁銘腦海響起。

  袁銘聞言一滯,但旋即又說道:「只要你肯教導,不管能否學有所成,我都願意為你做事,來做回報。」

  銀貓聽罷,似乎有些意動,詢問道:「哪怕是會危及你生命的事情……你也肯做?」

  「相信你不會讓我做這樣的事,否則先前就不會出聲救我了。」袁銘聞言一滯,旋即開口說道。

  「眼下我倒的確有些事……不方便自己去做……或許可以你去。」銀貓沉吟道。

  「但說無妨。」袁銘說道,心中暗暗覺得,對方說話似乎比之前愈發連貫了。

  「碧羅洞幾乎每個月,都會有獸奴堂或者行執堂弟子,秘密外出獵殺野人。我要你調查清楚,他們這麼做的目的。」銀貓思量片刻,緩緩說道。

  「不是為了捕捉披毛獸奴嗎?」袁銘皺眉說道。

  他當初就是和一批野人一起被抓捕,篩選,最終成為披毛獸奴的。

  「你們這些有靈根之人,是被抓了回來做披毛獸奴,可那些沒有靈根的呢?」銀貓清冷的聲音在袁銘識海響起,問道。

  袁銘略一回憶,眉頭就緊皺了起來。

  他還記得,當初在那個山洞裡,除去被篩選出來的人,剩餘的野人全都被殺了。

  當時還有碧羅洞的人,用一個寸許大小的銀白鈴鐺,將被殺的野人魂魄,全都收集了起來。

  「好,我去調查試試。」袁銘點頭道。

  銀貓聞言,便也不急著離開了,指點袁銘道:「你方才修煉冥月訣時,是想一鼓作氣,分散神念洞察所有經脈吧?」

  袁銘並不意外銀貓能發現自己的修行狀況,點了點頭。

  「我的神魂之力不夠,神念始終只能龜縮於識海之中,無法內視經脈和丹田,為了有所突破,我只能冒險强行內視經脈。」袁銘想了想後,如此說道。

  「誰告訴你的,內視經脈需要一次成型?」銀貓反問。

  袁銘一滯,這才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誤區,以為內視經脈是需要神念一次貫通,內視體內所有經脈狀況。

  「若真如此,那功法入門的條件,能夠內視識海,經脈和丹田三處關隘,豈不是也需要同時做到?」銀貓再次問道。

  「這麼說來,經脈只需每次內視一條或者幾條就行?」袁銘問道。

  「重點不在於數量,而在於順暢度。你的神念能否順暢地巡游周身內景,才是關鍵……識海和丹田是兩座都府,經脈則是一條條驛路,神念游弋其中,如駕車巡遊人身版圖,能夠迅捷順暢的遊走巡視,體現地便是對體內山河的掌控。」銀貓搖了搖頭,開始侃侃而談的解釋起來。

  「如此說來,倒是我自布疑陣,固步自封了。」袁銘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坐照內觀,是所有築基期修士的基本能力,也只有魂修能夠快人一步,無需築基,即可憑藉神魂優勢做到,這原本並無困難,可惜你天資實在愚鈍。」銀貓繼續傳音。

  袁銘聞言,暗自沉吟片刻後,蹙眉道:「不對呀,我先前也曾嘗試過一條經脈一條經脈內觀探索,但也都失敗了,所以才誤以為是需要同時探索,這又是何故?」

  「你的神魂之力運轉同樣有問題,你不該……」

  銀貓一番教導下來,袁銘終於茅塞頓開。

  「言盡於此,你自己參悟吧。」最後,銀貓留下一句話,自顧跑出了窗外,消失在了黑暗中。

  良久,地上打了半天滾兒的小火貂,才終於清醒過來。

  它看到那些近在眼前的火晶石和火璞玉,突然全都消失不見,一時間有些受不了打擊,僵硬的身子向後一倒。再次撒潑打滾兒。袁銘掏出一塊火璞玉扔了過去,立馬治好了它的悲傷,抱起晶石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袁銘自己則是閉上雙眼,懷抱香爐,再次修煉。

  有了銀貓的指點,袁銘少走了許多彎路,冥月訣的修煉速度,終於加快了速度。

  短短數日之後,他就已經能夠神識通達,坐照內觀,算是入門了。

  而《冥月訣》功法修煉入門之後,他的神識之力也有了明顯的進步,按照先前銀貓所說,大致已經等同於普通築基期法修了。

  由於神魂之力的提升,他的驅物術修煉也終於有所突破。

  卯時三刻的火坊裡,一百八十多個記名弟子已經都到齊了,大部分人都在忙碌著各自的活計,只有和袁銘相熟的幾人,此刻都圍在一間鑄造屋外。

  屋內此刻正有一人,揮舞著鑄造錘「叮噹」亂響地砸著胚鐵,聲音清脆,火星四濺。

  「已經八百五十三錘了,袁銘這傢伙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啊……」琪琪格驚訝道。

  「這小子肯定是偷偷練習了,不然不可能進步這麼快。」阿古拉緊蹙眉頭說道。

  「他不會真的能錘擊到一千次吧?」麗納有些難以置信。

  烏日則是一語不發,沉默觀看。

  袁銘來到這裡不過短短一月有餘,他的基礎之差所有人都清楚,但其進步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方格面色嚴肅地從遠處走了過來,其他幾人對他多少都有些畏懼,見狀立馬就要作鳥獸散。

  不料,方格卻伸手阻止了他們:「好好看著……」

  他已經有所預感,袁銘這一次是真的有可能成功了,只不過他心中同樣疑惑,這才短短幾天,袁銘的進步怎會如此之大?

  袁銘對於幾人各異的心情並不瞭解,也不關心,此刻心神全都系於鍛造之上,手臂掄得呼呼作響,錘擊之聲連連響起。

  隨著第一千錘砸落,袁銘終於停下了動作,站在一旁緩緩喘息,鐵砧上的胚鐵依然亮著紅色的光芒,速度緩慢的降溫變色,直至完全冷卻。

  衆人凝神望去,只見胚鐵之上浮現出均勻的細密紋路,如流水層疊,十分漂亮,絲毫不遜色於方格師兄所煉。

  「成了,真的成了……」琪琪格驚喜叫道。麗納不由竪起大拇指。

  阿古拉抬手撫摸著自己的光頭,一臉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的神色。

  烏日則是又湊近看了幾眼,回頭問道:「袁銘師弟,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才入門幾天啊?」

  他已經有些懷疑人生了。

  袁銘笑了笑,沒有給出答案,反倒是旁邊的方格,一臉嚴肅的說道:「靠的是始終不改的初心,和一以貫之的堅持。」

  「還有習練驅物術輔助。」袁銘聞言,連忙補充道。

  正在其他人七嘴八舌說話的時候,火坊裡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呼喊「三洞主」的聲音不斷傳來。

  袁銘等人也忙走出鑄造屋,旋即就看到一襲紅色軟甲的三洞主正朝這邊走來。

  幾人連忙行禮。

  三洞主徑直來到袁銘身前,直接問道:「火饞兒呢?」

  「方才煉胚時,將它收入靈獸袋了。」袁銘回道。

  三洞主的秀眉輕蹙,看向方格,開口說道:「不是交代過,他不用篩料煉胚,全心照顧好火饞兒就行麼?」

  方格神情立馬就緊張起來,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莫要責怪方格師兄,是弟子自己要煉胚的。」袁銘趕緊替他解圍。

  「師尊,袁師弟他在煉器……」

  方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三洞主打斷了:「我正是不願束縛火饞兒,不想將它困在靈獸袋中,才將它交予你照顧,你怎可如此懈怠?」

  周圍幾人見狀,全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方格張了張口,想要替袁銘說些好話,但沒等他開口,袁銘先說話了。

  「是弟子的錯,我這就將火饞兒歸還。」

  說著,袁銘一拍腰間靈獸袋,一道紅光閃過,小火貂的身影從中現出,落地的一瞬間,立馬轉頭,爬上了袁銘的肩膀。

  它居然沒有跑?

  三洞主看到這一幕,一時間有些楞住了。

  按照火饞兒的尿性,往常將它關在靈獸袋裡,它出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宣泄不滿,就是發瘋一樣逃走,出去瘋玩一陣,哪裡會像現在這樣?

  袁銘見狀,習慣性地從儲物袋裡摸出一顆火晶石,遞給了它。

  火饞兒兩隻小手接過石頭,抱在手裡,「哢嚓哢嚓」地嚼了起來。

  袁銘將它從肩膀上抱下來,雙手捧著朝著三洞主遞了過去。

  三洞主目光在火饞兒身上一掃,眉頭一下子皺得更深了,疑惑問道:「這些時日,你超量給它吃火晶石了?」

  「不對,我給你的火晶石和火璞玉是定量的,超量的話,應該吃不到今天。」只是說過之後,她又自顧搖頭道。

  火饞兒的身量變化不大,可她分明覺得,這小傢伙似乎長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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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6 08:33 PM


第九十二章 機會

  「弟子謹記三洞主教誨,決不敢過量餵食。」袁銘搖了搖頭說道,語氣十分堅定。

  說著,他摘下腰間懸掛的儲物袋,遞給了三洞主。

  後者眉眼低垂,看了一眼後,並沒有去接儲物袋,而是開口說道:「你跟我來。」

  說罷,她便轉身往火坊外走去。

  袁銘略一遲疑,只好跟方格抱了抱拳,轉身快步跟了上去。

  等到他們走遠了,其他弟子面面相覷下,忍不住低聲竊竊私語。

  「都那麼空的話,今日的活加倍,如何?」方格臉色一沉,喝道。

  衆人聞言,頓時一哄而散。

  袁銘肩上坐著火饞兒,跟著三洞主離開了火坊,往後山方向走去。

  「火饞兒喜歡跟在你身邊,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原因?」三洞主問道。

  「可能是我們投緣吧,我也喜歡火饞兒。」袁銘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吃貨,說道。

  他其實有過猜測,總覺得應該是跟神秘香爐或是冥月訣有關。

  因為每次他抱著香爐修煉冥月訣的時候,那小傢伙總能出奇的安靜,還喜歡依偎在他身邊。

  三洞主聞言,側首看了一眼袁銘,又看了看其肩頭的火饞兒,隨後收回了目光;看不出喜怒變化。

  「罷了,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這一個半月以來,你把它照顧得很好,我很滿意。」

  「是弟子分內之事。」袁銘應道。

  「腰牌給我。」三洞主在一處小山坡前停下腳步,說道,袁銘聞言,立即把自己的腰牌取了下來,雙手奉上。

  三洞主則手腕一轉,掌心中也多出來一枚精緻的玉雕令牌,與袁銘的令牌輕輕一磕,「答應給你的三十點貢獻值,已經如數存入你的腰牌。按照我們先前的約定,我還可以傳授你一門術法,你可有想好學什麼?」三洞主問道。

  「我想學習馭獸術。」袁銘像是早有準備,立即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三洞主不禁蹙起了眉頭。

  「馭獸術是我們碧羅洞的看家本領,除了馭獸堂專精以外,其他堂弟子想要學習,只須長老推薦,並付出一定的貢獻值,就能夠去馭獸堂跟隨學習。你不要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三洞主說道。

  她的言下之意是,學習馭獸術的機會很容易就有,其他術法可就不同了。

  袁銘也知道,各個內門長老各自都有私藏的術法,不會存入歸藏閣,是通過自學不可能學到的,而三洞主這種級別的修士自然也有。

  可眼下,袁銘最想學的就是馭獸術,這又偏偏是他在馭獸堂學不到的。

  僅憑歸藏閣裡的藏書,只能學習一些飼養和辨別方面的知識,而馭獸術中最關鍵,最核心的內容同樣也是學不到的。

  而袁銘之所以想學習馭獸術,其實是為了日後返回中原做準備。

  歸途萬里,他不可能憑藉自己兩條腿跑回去,所以掌握馭獸術是必備的技能之一。

  「三洞主,您的意思弟子明白,不過我還是想要跟您學習馭獸術。」袁銘沒有做解釋,只是清楚直白的表達了自己的需求。

  「既然如此,我便教你馭獸術。」三洞主本來就是冷清的性子,便不再多問。

  說罷,她手腕一轉,掌心中多出一枚白色骨簡。

  「馭獸術的核心在馴獸,即憑藉人之意志磨礪靈獸意志,用自己的意念壓倒靈獸的野性,使之馴服。之後,再以特殊手段,將馭獸符文烙印於靈獸的識海。」三洞主如此說道。

  這些基本的知識,袁銘之前在歸藏閣已經瞭解過了。

  被種上馭獸符文的靈獸,就像是被施加了一層臣服幻術,除去烙印符文之人外,掌握馭獸符石之人,也能通過符石與馭獸符文之間的感應關聯,操控靈獸。

  碧羅洞裡,除去馭獸堂大部分弟子都擁有親自馴化的靈獸外,其弟子們的靈獸,多半都是外出做任務時,花費貢獻值臨時去馭獸堂租借的。

  而青蛺堂負責靈獸的售賣和租借,也是碧羅洞的一項重要收入來源。

  「我給你的骨簡中,詳細記載了如何壓制凶獸獸魂,以及如何凝練馭獸符文,以及如何煉製馭獸符石。你先帶回去好好參詳,之後若有疑問,可來後山尋我,我會指導你三次。三次之後,你若還無法掌握,便是你資質不夠,可以放棄了。」三洞主說道。

  「多謝三洞主。」

  袁銘嘴上道謝,心中卻對自己頗有信心,畢竟他的神魂之力强於普通弟子,這便在壓制獸魂一事上,擁有先天優勢。

  交待完此事後,三洞主開口問道:「方才見你在火坊那邊,是完成煉胚了?」

  「第一次成功。」袁銘回道。

  「多少錘?」三洞主看過那煉成的胚鐵,其實心裡就已經有答案了,但還是問道。

  「一千錘。」袁銘答道。

  三洞主目光微閃,但神情並未有太大變化。

  「先前倒不曾看出,你還有煉器方面的資質。」她略一沉吟,說道。

  袁銘笑了笑,沒有接話。

  「既然已經能夠煉胚千錘了,之後還想進一步學習煉器的話,就去找阿木合吧。」三洞主說道。

  「阿木合?」袁銘詫異道。

  「他是陳婉和方格的師兄,平日都在火坊後的器廬裡。」三洞主說道。

  原來是那位傳聞中,性格古怪的大師兄。

  「好。」袁銘心中一邊想著,連忙應了下來。

  「火饞兒。」三洞主開口呼喚。

  剛剛吃完一顆火晶石的小火貂,揚起腦袋,瞪著黑豆粒一樣的眼睛盯著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袁銘。

  「瞅我做什麼,還不回去?」袁銘無語道。

  火饞兒聞言,似乎有些不情願,慢吞吞地從袁銘的骼膊上爬了下來,躥向了三洞主。

  三洞主將它抱在懷裡,其一顆火紅油亮的毛茸茸腦袋,從兩座渾圓峰巒中間擠出來,微微有些變形,依舊不捨地看著袁銘。

  這一幕,搞得袁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生怕三洞主誤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給這小傢伙灌了什麼迷魂湯?

  好在三洞主並未計較,只是說了一句「你可以回去了」,隨後就轉身離開。

  這時,袁銘記起一件事,連忙從腰間摘下靈獸袋和儲物袋,取出裡面裝著的自己的物件,要還給三洞主。

  三洞主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先留著吧,等我下次閉關煉器的時候,火饞兒還是要交給你照顧。」

  「好。」袁銘自然樂見,連忙說道。

  三洞主帶著火饞兒離開後,袁銘沒有再回火坊,也沒有再回住處,而是去了半山腰林木茂盛的地帶,繼續修煉九元訣。

  近來不知是不是冥月訣修煉入門的緣故,他感覺九元訣的修煉速度都有所加快,隱約間距離突破到下一層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今夜烏雲遮蔽群星,月亮也不見蹤跡。

  袁銘沒有如往常一樣修煉《冥月訣》,而是閉目盤膝坐在了床榻上,單手夾著一枚白色骨片貼在自己的眉心處。

  骨片內記載的,正是碧羅洞的馭獸術。

  不過半刻鐘時間,袁銘將其中所述全都記下後,緩緩取下了骨簡。

  通過之前在歸藏閣的瞭解,袁銘已經對取獸術的原理頗為熟稔了,但看過骨簡內容後,才算是真正有了相對清晰且全面的認知。

  單拿馴獸一事來說,靈獸大都野性難馴,即便是宗門從小飼養的,骨子裡也是不願臣服的,想要憑藉人之神魂壓制,難度也都不小。

  這一過程與世俗紈絝熬鷹極其相似,是要靠著人之毅力,磨掉靈獸的銳氣,戾氣和反抗的勇氣,只有真正從靈魂層面壓制住它們,後續烙印馭獸符文才能順利達成。

  這不僅是對靈獸的一場拷問,同樣是對馭獸師的一場拷問。

  至於神魂强大,自然是占據優勢的,但卻不是能否成功的決定因素,而後續馭獸符文烙印的堅固程度和馭獸符石控制的靈敏度,同樣也是對馭獸師的重要考核。

  所以,袁銘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去一趟器廬,找那位阿木合師兄學習繪製符文。

  原因無他,學習煉器所需的各種符文,對他到時候烙印靈獸馭獸符文有幫助,眼下學習正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而在法器煉製中。袁銘如今的煉胚階段只是完成了一部分,接下來還要繼續學習,在煉胚的過程中將胚鐵錘煉成所需要的器型。

  這一點倒不算太難,畢竟在先前煉胚過程中,煉器師對鑄造錘的使用已經達到無比純屬的地步,播打出刀槍劍戟,斧鉞鈎叉等兵器器型,也只是手上功夫的延伸。

  只有後面的刻符和開靈,則就是與煉胚不同的另一種困難了。

  以袁銘目前便要面對的刻符一事來說,困難之一是在符文領悟一事,其二則是在符文銘刻一事。

  至於怎麼個困難法,黑木長老的手札中也沒有細說,只有等到具體嘗試時,袁銘才有深切的體會。

  思量片刻後,袁銘漸漸收起雜亂心緒,取出香爐抱在懷中,開始打坐運功,修煉起《冥月訣》來。

  今夜無月,雖然修煉速度會慢一些,但修行貴在堅持,一日也不可廢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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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6 08:49 PM


第九十三章 阿木合

  第二日。

  袁銘一大清早,依舊還是先完成了煉胚,而後才在方格師兄的指點下,穿過火坊去了器廬。

  器廬位於火坊後方,是一座獨立出來的小型院落。

  相比於火坊那邊的熱鬧雜亂,僅僅十數步之隔的器廬,就顯得幽靜安寧了太多。

  袁銘快步走入院內中堂,首先看到的一座陳列著各種物品的展示廳,其中大部分既有火坊那邊弟子們日常打造的鞍臟之類的東西,也有一些刀槍劍戟的兵器。

  他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行走其中,左右打量琳琅滿目的兵器,只見其上只有少部分鐫刻有一道道奇異符文,便知應該都是法器。

  「很漂亮吧?」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

  袁銘連忙回頭,旋即看到一個身著短袍,短髮散亂,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掏著耳朵,一手夾著一捆捆白色紙筒,站在不遠處。

  那人腰間懸掛著的,是和陳婉方格一樣的內門弟子綠色腰牌,多半就是那位師兄了。

  「見過阿木合師兄。」袁銘立即行禮。

  「這些法器很漂亮吧,特別是那些符文,線條的勾勒結合簡直是藝術。」那看起來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目光落在展示櫃裡的法器上,贊嘆道。

  袁銘見狀,仔細打量起來那些法器上的符文。

  這仔細一看,他也不禁有些楞住了。

  原本只當是簡單的線條勾勒,等他傾注神念,仔細觀察時竟然如同活物一般扭動起來。

  有的線條柔和扭動如流水湯湯,有的線條茂密複製如草木瘋漲,有的線條劇烈扭曲如火焰升騰……

  袁銘這一看,就好似陷了進去一樣,目光凝聚,呆立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肩膀被人猛地一拍,眼前異象才陡然消失,恢復了神志,他茫然回頭,看到那邋退師兄,正眉頭緊皺地盯著他看。

  「你看到了什麼?」邋遢師兄問道。

  袁銘頓了頓,才將自己方才所見所感,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邋遢師兄認真聽著,眉頭越皺越緊,像是有什麼大疑惑一般,良久無語。

  袁銘看著他的表情變化,心也跟著懸了起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有些忐忑不安的時候,忽見那師兄滿是胡茬的臉突然一鬆,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下,袁銘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哈哈哈,沒想到是同道中人啊,我叫阿木合,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邋遢師兄一拍袁銘肩膀,朗聲大笑道,震得袁銘耳朵一陣發懵。

  還不等袁銘答話,院中幾個門窗緊閉的屋子裡就有怒駡聲傳來:「阿木合,閉上你的狗嘴……」

  「阿木合,再笑拔了你的舌頭……」

  「阿木合,安靜……」

  阿木合聞言,立馬噤聲,然後壓低聲音,對袁銘說道:「快走,快走,那幾個老傢伙正在給法器刻符開靈,一會兒失敗了,又該怪我們了。」

  說著,就拽著袁銘的袖子往後院方向走去。

  袁銘跟在他身後,就聽到一陣聲音極低的碎碎念:「婆娘不生娃,就怪炕邊沒綉花,一天天的,人不行怪路不平……」

  袁銘頓感,此子怨念深重啊。

  兩人一路來到後院一座屋內,阿木合放下手上的紙筒,轉身關上了房門。

  袁銘目光一掃屋內,不禁有些驚訝。

  只見地方不算太大的屋裡。陳設塞得滿滿當當,可偏偏與阿木合邋遢的形象極為不符,屋子裡倒是收拾得十分整潔。

  除了北牆放著一張床榻,袁銘跟前擱著兩張方桌外,屋裡東牆和西牆,全都擺著一排一人來高的木頭書架。裡面整齊碼放著一個個圓形紙簡。

  而他身前的兩張方桌,則被並在了一起,成了一張長桌,上面最左邊整齊擺放著筆架。墨和硬台,旁邊是一否疊放整齊的白紙。

  在桌子底下,則是並排放著三個竹編的大框,裡面盛滿了揉成團的紙張。

  讓袁銘有些不解的是,竹筐的旁邊還放著一個盛水的木桶,裡面黑漆漆的,映著淺淺的波紋。

  「小兄弟,你剛說,你叫什麼來著?」阿木合看向袁銘,問道。

  袁銘這才得空,趕緊自報了名號。

  「袁銘……好像聽誰說起過……」阿木合抓了抓有些淩亂的頭髮。

  旋即,他又搖了搖頭,似乎沒想起來是誰說過,又覺得不太重要,開口問道:「一般弟子不會來器廬這邊,你是有什麼事吧,但說無妨。」

  「我昨日完成了千錘煉胚,三洞主命我來跟師兄學習畫符。」袁銘說道。

  阿木合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錯,上一個完成千錘煉胚的人還是……」

  「還是上一個人。」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那人的名字。

  袁銘聽得一陣無語。

  「方才你說看那些符文會有不同的感悟,這很不錯,說明你要麼在畫符一事上頗有天資,要麼便是天生神魂强大。」阿木合絲毫不覺尷尬,開口說道。

  袁銘想了想,便覺得大概率是後者,並且他的神魂也不是天生强大,而是修煉《冥月訣》所致。

  一念及此,他又下意識想到了那隻神秘的銀貓,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即逝。

  「師兄。為何我會有那樣的感應?」袁銘問道。

  「你看到的那些法器上的符文,都是經過灌靈的,已經有了溝通天地靈氣的基本屬性,當你神魂傾注。且神念足夠專注的時候,便自然而然能看到了。」阿木合說道。

  袁銘恍然,怪不得先前看黑木長老手札上繪製的符文時,就沒有那種感受了。

  「既然你來了。我今天就開始教你,從認符開始。」阿木台說道,說著,他就轉身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手工釘制的書冊,擺在長桌上,打了開來。

  「這個帶有圓弧扭曲線條的,是火焰紋,這個三條線紋並列扭曲的。是水浪紋,這個慢角分明的,是土岩紋……」阿木合一邊翻頁。一邊說道。

  袁鑽看在眼裡,眉頭不禁微皺起來。

  他發現,阿木合給他看的這些符紋,和他在黑木長老手札裡看到的很不相同,和他先前在外面法器上看到的,也不一樣。

  「師兄……」

  「閉嘴。」袁銘話還沒問出口,就被一聲呵斥打斷。

  袁銘嚇了一跳,看向那個突然暴怒的師兄,有些不知所措。

  「我講符文知識的時候,不許打斷。」阿木合厲聲說道。

  「明白了。」袁銘咽了口唾沫,這才知道為什麼方格師兄,會說阿木合性格古怪了。

  阿木合繼續講解,往後面繼續翻過去,袁銘才發現後面的符文開始「正常」起來,與他先前所見過的符文能對應起來了。

  等到所有符文展示完畢,阿木合才開口問道:「有什麼不懂的嗎?」

  「哦,師兄,我是想問,前面幾種符文怎麼和後面的區別那麼大?」袁銘忙問道。

  「前面幾種是最最基礎的五行屬性符文,就像是學習寫字的筆劃,後面的符文多是它們的變形或者重組。讓你學習這個,是防備日後見到了,認不出來。」阿木合解釋道。

  「原來如此。」袁銘恍然道。

  「你剛開始學,不用著急下筆,先將這些符文的模樣全都記住,只有做到心中有符,手下才能畫得出來。」阿木合說道。

  「是。」袁銘立即應道。

  「你先從火焰紋開始吧,仔細看清楚,記住每一個細節,再來嘗試繪製。」阿木合說道。

  說著,他翻到火焰紋,讓袁銘仔細觀察。

  「我看好了。」袁銘盯著看了片刻,點頭道。

  阿木台聞言,盯著袁銘不說話,似乎對他的敷衍很是不滿。

  袁銘只得又盯著符文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抬頭說道:「我真的看好了。」

  他神魂不弱,並且擁有過目不忘之能,所以並不是敷衍,而是真的已經將火焰紋的細節全都記在了腦海。

  「試試把它畫出來吧。」阿木合攤開─張紙,說道,說罷,他又從筆架上取下一只毛筆,舔上墨汁,遞給了哀銘。

  袁銘這才注意到,硯臺裡的墨汁不用研磨,並未固結,並且墨汁黑裡泛紅,能夠看到細密的沙質物。顯然不是一般墨汁。

  袁銘已經不知多久沒有提過筆桿,接過來時,卻頗為自然的握筆提起。動作並不顯得生澀。他身上穿著火煉堂的短打衣衫,所以不用一手抬袖,一手執筆,當即深吸一口氣,仔細在腦海中觀想了一下火焰紋的線條,隨即開始勾勒起來。

  隨著筆鋒扭轉,一條紅黑線條開始在白紙上勾勒成型,竟是意外的順滑。

  阿木合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挑起眉頭,有些吃驚。

  他驚訝於袁銘竟然如此自信,下筆之時沒有半點猶豫,故而絲毫不存在需要斷筆續描的情況。

  要知道,繪製符文最忌諱斷筆,斷筆如斷氣,要求一筆繪製,一氣呵成。

  他明明沒有提過,袁銘竟然就做到了。

  等到袁銘停筆,阿木合皺眉問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已經學過畫符了?」

  「沒有。」袁銘搖頭,心中卻是有些慌。

  「這就怪了,你怎麼知道要一筆劃完?」阿木合問道。

  畫符要一氣呵成,袁銘是在黑木長老的手札上看到的,所以不經阿木合說起,他就已經知道了。

  可知道和做到之間,還離著十萬八千里呢,對此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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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6 08:56 PM


第九十四章 離體

  「哦,我幼年時曾學過繪畫和書法,當時依師父教誨,對控筆一事有要求,故而習慣使然。」袁銘找了個理由,解釋道。

  好在阿木合在這一點並不是太過在意,點了點頭,也就沒再繼續問,可就在這時,袁銘剛剛畫好火焰紋的白紙上,忽然冒起一股青煙,竟然自己燃燒了起來。

  袁銘不知道怎麼回事,怕引燃旁邊的白紙,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拍。

  一旁的阿木合則是一臉驚訝地攔下了他,隨後絲毫不顧火焰灼燒,伸手將那張白紙拿了起來,舉在眼前仔細打量。

  等到符紋部分全都燃盡的時候,才把帶著火苗的紙張,扔進了桌下的水桶。

  火焰頓時熄滅,帶著黑色的灰燼,飄在水中。

  袁銘見此,猜測是自己初次畫符失敗引起的燃燒,才明白了水桶為何要放在這裡了。

  這麼一想,他又覺得有些奇怪,為何黑木長老的手札上沒有提?

  不過轉念一想,那份手札是記載其收集的符文和繪製心得的,不是新手教學材料,沒有提及或許也正常吧。

  「天才,你小子真的是個天才……」阿木合一把抓住袁銘的臂膀,驚喜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我畫符失敗引起的?」袁銘連忙掙脫,問道。

  「你才第一次嘗試畫符,失敗很正常,但初次就能得氣,雖然反應慢了些,但已經是天才之舉了。」阿木合欣喜難耐,忍不住喊道。

  「敢問師兄,何為得氣?」袁銘臉上倒沒太多神情變化,只是有些疑惑地問道。

  「所謂得氣,就是繪製的符紋初步有了溝通天地靈氣的能耐,這是所畫符文成不成事的關鍵。符紋繪製得越好,得氣越快。」阿木合解釋道。

  聽他這麼一解釋,袁銘就明白了。

  這就好比是他學習《冥月訣》時的坐照內觀,是入門的基礎。

  只不過相比於冥月訣時內觀識海經脈和丹田,他學習畫符,入門可就快了太多了。

  「由此可見,你至少在畫符一事上,很有天賦嘛。」阿木合笑著說道。

  「都是師兄教導有方。」袁銘聞言,心中也是一喜。

  「好了,今天就先教你這些,這本符冊你可以帶回去,時常臨摹練習,等全都學會以後,再來找我。」阿木合聽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

  「多謝師兄。」袁銘謝道。

  「回去練習所需要的筆墨紙硯,都可以在青蛺堂購買。記住,墨汁暫時就用普通的就行,不要購買符墨。」阿木合叮囑道。

  「練習時若用符墨,又會如何?」袁銘問道。

  「自然是更好了,前提是你得有錢!普通墨汁即便畫符再好,也不會得氣,不過對於初學者而言也差不多夠了。我剛才給你用的便是符墨,是用朱砂和一些特殊礦石粉末調和而成的特殊墨汁,以後你真正畫符,用的也是此種墨汁。兩者間的價格天差地別,練習期間就不要用符墨了,太浪費。」阿木合擺擺手,說道。

  袁銘聞言,暗暗咋舌。

  他今日該問的都問了,便沒有在此多做停留,告辭阿木合後,揣著符冊離開了。

  從器廬這邊出來,袁銘轉頭就直奔青蛺堂而去。

  自從踏入宗門以來,對於青峽堂他一直都是只聞其名,未見真容,只知道是宗門專門從事經營事務的堂口。

  據說宗門生産的法寶器物,靈材丹藥,豢養的靈獸,甚至販賣的獸奴,都是通過青峽堂進行交易的。

  門內弟子和長老執事們,同樣可以在青蛺堂購買東西,只需要支付貢獻值就行了。

  買完阿木合提及畫符文所需要的東西後,袁銘就直接返回住所修煉了。

  時間一晃,又過半月。

  夜裡,明月高懸。

  袁銘盤膝坐於屋中,窗外月光酒落,投映在他的身上,來到碧羅洞時日已經不短,脫離了披毛獸奴那種風餐露宿茹毛飲血的生活後。袁銘的身形樣貌都在潛移默化間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的皮膚重新變得白皙,在月光的映照下,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白色光芒,看起來竟有些不太真切。此刻,極少在袁銘眼前露面的銀貓,卻正蹲坐在他窗前的桌案上。

  而銀貓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教指導,袁銘的《冥月訣》功法修煉進展頗快,已經到了第一層將要圓滿的時候。

  當然,這種進展快速是相對於袁銘之前,在銀貓的眼中,他的天資依舊愚鈍。

  袁銘雙目緊閉,懷中抱著香爐,眉心處隱隱有光芒閃動。

  在他的識海之中,原本散亂的神魂之力,正在逐漸凝聚,一點光芒緩緩融合,最終凝聚出一團白色光球,升騰而起,如圓月懸空。

  這一輪圓月在袁銘的識海中高高升起,綻放出的光芒瞬間輻射四周,將他的識海照得一片通透。

  那些原本就被神識之力壓制到邊緣地帶的紅色霧氣,在咣白光芒的映照下,頓時如積雪一般消融,轉瞬盡數化解。

  袁銘雙目陡然睜開,只覺原本昏暗的房間,明亮了幾分,屋內陳設也變得清晰了幾分。

  與此同時,他的靈台也是前所未有的一片清明,只覺得神清氣爽,無比舒適。

  窗外的蟲鳴聲,樹影的婆娑聲,甚至遠處其他同門的關門聲,都清晰無比地傳入了他的耳中,甚至稍一凝心聚神,還可以聽得更遠一些。

  除了目力和聽力的變化,袁銘的嗅覺也變得更加靈敏了許多,窗外古松樹的松脂香氣,地上的青草氣味,以及火坊那邊的炭火氣味,全都可以聞到。

  很顯然,《冥月訣》功法一層的圓滿,除了對他神魂有所增益外,也讓他的感知力得到了不小增幅。

  但袁銘面露興奮之色的同時,也感到有些困惑,銀貓明明端坐在他身前不遠處的桌案上,他卻只能看到對方,而聽不到它的呼吸,嗅不見它的氣味。

  這種感覺,就如同這銀貓並非真實存在的一般。

  「不過一層功法圓滿,也值得如此高興?」銀貓的聲音,在袁銘腦海響起,空靈而清冷。

  「若沒有你的指點,只怕再給我半年,也未必能成。」袁銘收起笑容,說道。

  「還算有些自知之明。」銀貓的聲音緩和了些許。

  「為何我的五感得到了增强,反而無法感知到你的存在……我是說如果閉眼不看的話。」袁銘略一猶豫,還是遲疑問道,「這是魂修的敏息秘術,你暫時無法修煉。」銀貓說著,身上一股無形氣息一鬆。

  袁銘立馬就能夠聽到它的呼吸和心跳聲,鼻腔裡也闖到了它身上的氣味。

  以前他沒怎麼在意,這次才發現那氣味很好聞,根本不像是動物身上該有的,反倒有點類似於芝蘭香氣,但具體是什麼,袁銘也說不清。

  這時,他忽然想到,之前銀貓跟著自己的時候,他好幾次都感受到它的存在,這麼看來並不是銀貓不小心,而很有可能是有意為之。

  明明能夠完美隱匿,卻要暴露行跡,又不肯暴露的太過明顯,到底是希望他發現,還是不希望他發現?

  這銀貓的性格,好像……有點傲嬌啊?

  「既然一層已經修完,可以嘗試神魂離體了。」這時,銀貓的聲音再次在他識海響起。

  「功法中不是說一層圓滿之時,只是穩固識海的階段,現在就神魂離體會不會有點太冒險?」袁銘聞言,有些猶豫。

  「你在質疑我?」銀貓斜瞥了他一眼,聲音驟冷。

  「好吧,你說了算。」袁銘心中暗自腹誹一聲。

  說罷,他收起香爐,閉上雙目,雙手一掐法訣,口中驀然低喝一聲:「起!」

  霎時間,屋內陰風陡强數倍,帶起周圍氣流微微起伏,化作一道旋風從他周身擴散。

  一道透明的人形虛影,驀的從袁銘頭頂上飛出,懸浮在了半空中,正是他的魂魄。

  「這就是神魂出竅的感覺?為何會感覺有幾分熟悉之感?」袁銘望了一眼下方一動不動的本體,又看向虛幻的雙手,喃喃說道。

  神魂的感覺和肉體截然不同,他的雙目能輕易看穿黑暗,幾乎與白晝相差不多,雙耳也能聽到聲音,但觸覺和嗅覺卻都完全喪失了。

  他雙手向下一壓,像是帶動了氣流,神魂便朝著上方飄起。

  直到腦袋撞上了房頂也沒有停下,反而是直接衝出了屋頂,來到了外面。

  袁銘神魂身形虛幻,半截身子戳在屋頂外,半截身子還在屋裡,感覺無比奇妙。

  他的目光朝遠處掃去,視線在黑暗裡也不受影響,能夠一直看到後面火坊那邊還亮著些許火光。

  前方院子裡,許多人也未睡,窗上在燈火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一個個剪影。

  蒙銘心念一動,就想往前院飛去看看,但他的身子才剛剛飛出屋頂,一臉夜風襲來。頓時將他吹得東倒西歪,不由自主地朝著後方飄去。

  才剛飛出四五丈距高,袁銘就突然感覺到一陣刺骨寒涼,讓他一陣恐慌。

  這種寒涼之感,不是身體髮膚感受到的那種外在寒冷,而是發自神魂深處,帶著强烈恐懼感的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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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6 09:04 PM


第九十五章 全還了

  袁銘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心念再一動,神魂就朝著屋子方向飛去,試圖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

  可就在這時,一陣夜風再次襲來,袁銘的神魂又一次被吹了出去。

  這一次,他的神魂飄得更遠,赫然已經到了七八丈外,那種刺骨的惡寒之感愈發强烈,袁銘心中恐懼更甚。

  他心念再起,想要回到自己的肉體中,可這一次他卻驚恐的發現,他的意念與肉身間的感應變得無比微弱,神魂竟然回不去了。

  發現這一點後,袁銘頓時大驚,雙手在虛空中瘋狂劃動,試圖回去。

  只是這種舉動,並沒有對神魂有一絲一毫的推動,就如同溺水之人拼盡全力想要自救卻無法做到那般無力。

  一陣微風拂過,使其神魂再度有了朝更遠處飄去的趨勢。

  令袁銘更驚恐的事情發生了,他猛然發現,隨著自己與肉身間感應的進一步變弱,自己的神魂正在一點一點變淡,魂魄竟有了潰散趨勢。

  就在這時,一股柔和力量忽然從屋內方向湧來,將他的神魂包裹住,原本潰散之勢一滯。

  下一瞬,他就感覺神魂被這股力量一拽,視野一陣天旋地轉後,瞬間返回了肉身。

  袁銘猛然睜開雙眼,劇烈地大口喘氣,雙手抱住肩膀,身子簌簌發抖,只覺得那股惡寒之感依舊揮之不去。

  「看來你的神魂目前最多可以離體七丈,再遠就要失控,有消散的危險。」銀貓的聲音在他識海響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我剛才差點魂飛魄散,你就只是為了測試我神魂離體的距離?」袁銘一瞬間,有些惱怒。

  「瞭解自己神魂的狀態,是一個魂修最基本的素養。」銀貓絲毫不在意。

  袁銘此刻也無暇與對方爭論,閉目調息,運轉起冥月訣打坐片刻,那種惡寒之感才終於消失。

  等他再次睜開眼後,卻發現銀貓依舊蹲坐在桌案上,不僅沒有離開,甚至連形態姿勢都沒有絲毫變化的樣子。

  「你……還有事情找我?」袁銘已經平復了心緒,開口問道。

  也不見銀貓有何動作,它的身前忽然有銀光一閃,一張褐色獸皮浮現而出,旋即又飄飛而起,落在了袁銘身前。

  袁銘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有一行中原文字,書寫著幾個名目:「鬼臉草,紫芯花粉,黑鱗果,陰髓液。」

  鬼臉草和紫芯花他都不陌生,以前在《佰草集》中見過,甚至還來過一些鬼臉花賣給過趙桐,後面兩種他就沒見過了,但應該都是某種靈材。

  「這又是什麼?」袁銘皺眉問道。

  「等你收集來了,再與你說。」銀貓說完,也不等袁銘說話,便自顧自地一個轉身,身影便消失在夜色朦朧之中。

  袁銘張了張嘴,對於銀貓的這種性格著實有些無語,卻又無可奈何,滿腹的疑惑和牢騷,此刻也只能强行壓下。

  等到休息片刻後,他再次運轉《冥月訣》,嘗試起那種神魂出竅的感覺。

  只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沒有再將神魂飛出屋外,而是就待在自己房屋之內,絕不踏出七丈的極限,仔細感受這種特別的體驗。

  話說回來,瞭解自己神魂離體的極限,似乎……是挺重要的。

  第二日,袁銘依舊早早來到了火坊煉胚。

  方格便站在一旁,開始指導他更多的煉胚技巧,以及如何捶打出合適的器型。

  他對於這個本以為天資一般很難出成績,結果卻學習進展神速的師弟,如今是越看越順眼了。

  袁銘也不負他的期望,煉胚一事上,越來越純熟。

  午後,袁銘在膳堂吃過午飯後,便離開了火煉堂,直奔歸藏閣而去。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苦練《冥月訣》之外,他對於馭獸術的掌握也已經有了不小的進展,眼下只缺一個實戰練習的機會。

  通常,馭獸堂的弟子都是在宗門內,通過馴化獸園內養殖的靈獸,來進行實戰考核的,袁銘作為火煉堂弟子,自然是沒這個機會。

  當然,如果他願意花錢購買靈獸的話,也可以從馭獸堂買到已經被馴化過的靈獸,這種靈獸只需要馭獸符石控制。就能夠輕易掌控。

  可袁銘一來不想花這個錢,二來是想要自己掌握馭獸之術,自然不會去買。

  他的打算,便是親自去野外抓捕一頭靈獸,再自行馴化。

  所謂靈獸和凶獸,一字之差,本質其實一樣,只不過靈獸包涵的範圍更廣。被捕捉馴化後的凶獸,也是靈獸的一種。捕捉靈獸與獵殺凶獸看似相差不多,實際難度卻是天差地別,為此,袁銘打算再到歸藏閣學習一兩門術法,以增加成功機率。

  前一晚,他詢問銀貓那種隱匿氣息的術法,其實也是為了此事。捕捉靈獸,特別是想要活捉靈獸,若是能夠隱匿身形的話,帶來的便捷是可想而知的。

  來到歸藏閣,袁銘直奔二樓。

  見到那位中年執事後,袁銘開門見山問道:「長老,我想借閱能夠隱匿身形的術法,不知可否推薦一二?」

  「哦,是你啊……」中年執事看到袁銘之後,眉頭微微一挑。

  之前袁銘前來借閱過《驅物術》,他對袁銘還算有點印象。

  不是因為他那更趨向於中原人的清秀樣貌,而是因為他明明有三個時辰的借閱時間,結果只看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

  自從他擔任歸藏閣二層執事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把錢不當錢的弟子。

  「您認識我?」袁銘面露詫異。

  「咳,沒什麼,你想借閱能夠隱匿身形的術法,目前咱們歸藏閣內適宜煉氣期修士學習的隱匿術法只有兩種,分別是爰水術和木隱術,你想借閱哪一個?」中年執事輕咳一聲,擺了擺手說道。

  「有什麼區別?」袁銘問道。

  「爰水術乃是水屬性功法,在水汽旺盛,特別是瀑布,河流,湖泊等環境中,隱匿效果最佳。而木隱術,自然是在森林之中效果最佳,主要看你的靈根屬性和自身需求。」中年執事解釋道。

  「木隱術。」袁銘毫不猶豫,將腰牌摘了下來,放在桌上。

  「十點貢獻值。」中年執事看了他一眼。

  「不急,我還聽說有一門煉氣期弟子可以學習的木屬性術法叫《木牢術》,也想一並兌換。」袁銘開口說道。

  「有的,十五點貢獻值。」中年執事點頭說道。

  「我都要,勞煩了。」袁銘說道。

  「你要同時兌,換兩門術法?」中年執事詫異道。

  一般弟子每次最多也都只兌換一門術法,一次無法全部記下,會分多次來記,他還從沒見過一次兌換兩門術法的人,畢竟記憶和參悟一部術法十分耗費心神,連著兩部這怎麼可能記得住?

  「沒錯。」袁銘點點頭,說道。

  「稍等。」中年執事眉頭深鎖,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拿起腰牌,起身推開身後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他就帶著兩本薄薄的青色書冊,走了回來。

  「借閱書籍,只能在二樓範圍內,不可帶出。兩本書的話……限時六個時辰。」中年執事將腰牌和書冊都放在了桌面上,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叮囑。

  袁銘道謝一聲後,接過腰牌,拿起《木牢術》和《木隱術》兩本書冊離開,找到一處僻靜地方坐下,開始凝神查閱起來。

  他依舊是自己的節奏,一張接著一張地翻閱起來,速度不快也不慢。

  木隱術的整部口訣不多,術法難度看起來不算很大,施展的效果局限性也很明顯。

  其只能在有樹木的地方施展,林木越是茂盛的地方,所能借取的靈氣就越多,隱匿的效果也就越好,的確很符合袁銘的需要。

  他本身修煉的《九元訣》就是木屬性功法,在學習木隱術上有著先天優勢。

  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後,袁銘放下《木隱術》,閉目養神似的,在那裡回味了片刻,又將《木牢術》拿起來,仔細翻閱起來。

  中年執事時不時地,忍不住要往他這邊看上一眼。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袁銘起身返回,來到了執事桌前。

  「你要歸還書冊?」中年執事見狀,有些狐疑問道。

  「沒錯。」袁銘點頭道。

  說著,他就將兩本書冊同時放在了桌案上。

  前後至多一個半時辰的樣子,居然一次性全部歸還?

  「小友,莫怪我多嘴,宗門貢獻值積攢不易,學習術法的機會更是難得,要珍惜啊。」中年執事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多謝長老好意,我已經看完了。另外,我想再問一下,除去一樓那些關於靈藥靈材的書籍外,二樓還有沒有關於這方面的資料。我想查閱一下。」袁銘衝對方拱了拱手,又問道。

  中年執事聞言,思量一陣後,說道:「還有一些長老手札,你需要的話,每卷只需要三點左右貢獻值,即可查閱。」

  「有勞了。」袁銘連忙點頭。

  「如此的話,我建議你查閱二洞主的采藥手札,裡面內容最為豐富一些,只需要五點貢獻值。」中年執事建議道。

  袁銘沒有遲疑,再次遞上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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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6 09:24 PM


第九十六章 再探霧中島

  中年執事神情複雜地接過袁銘遞過來的腰牌,再次轉身進了房間,隨後取來一本灰褐色獸皮封面的粗糙手札。

  袁銘接過之後,立馬就去找地方翻閱。

  這一次,他看得更快,只不過因為內容豐富的緣故,足足看了一個多時辰,才全都看完。

  在這本二洞主的采藥手札裡,他如願找到了關於黑鱗果和陰髓液的描述,前者是生長在十萬大山中一些背陰懸崖上的黑色果子。

  而後者則是需要從特定毒蟲身上提取的脊髓液,都是煉製丹藥用的特殊靈材。

  這本手札中記載的靈藥靈材更為珍稀,比《佰草集》之流自是高出了一個等級,極大地豐富了袁銘在這一方面的知識。

  等他還過手札之後,便在中年執事不解的眼神和嘆氣中,離開了歸藏閣。

  說來也巧,回去火煉堂的半路上,袁銘遠遠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烏魯。

  後者也發現了他,沒有躲避,而是主動朝他走了過來。

  「袁兄,許久不見。」烏魯主動抱拳,臉上掛著笑意。

  「烏魯兄,你怎麼來了這邊?」袁銘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坤圖。

  「哦,我剛執行任務回來,正要返回馭獸堂。一起走走?心烏魯面露笑容,說道,袁銘點了點頭,兩人並肩往火煉堂和馭獸堂的方向走去。

  「說起來,真是羨慕袁兄,運氣實在不錯,能被三洞主賞識。」烏魯主動開口。

  「比起我,你倒是更令人好奇,怎麼也突然進了碧羅洞?」袁銘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到了對方身上。

  上次看到對方的時候,他還跟在坤圖身邊,有些話題他不方便說,也不願說。烏魯倒是沒有隱瞞,坦言道:「坤圖對我還算賞識,他成了內門弟子之後,便用自己的權力,把我收為了僕役,跟在身邊做個狗腿子。」

  聽到「狗腿子」這個說法,袁銘不禁啞然失笑。

  「方才聽你說做任務回來,按說……行執堂那邊,僕役應該不能接取任務吧?」袁銘疑聽到這個問題,烏魯明顯頓了一下。

  他左右環顧了一圈,發現四下並無他人,這才附耳袁銘。

  袁銘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躲閃,反將耳朵湊了過去。

  「這不是行執堂的任務,是獸奴堂的任務。」就聽烏魯聲音壓低,說道。

  獸奴堂的任務?

  袁銘先是一陣疑惑,但馬上反應過來。

  「你是說抓捕野人的任務?」袁銘問道。

  「你知道?」烏魯詫異道。

  「呵呵,烏魯兄是忘了嗎,咱們是怎麼成為披毛獸奴的?」袁銘笑道。

  烏魯一拍腦門,恍然道:「羞點忘了,咱們可不就是跟野人一起被抓進來的嗎?說起來,一起來的,貌似也就只有我們兩個還活著。」

  聽聞此言,袁銘隱約覺得哪裡有些彆扭,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還有那個雙靈根的傢伙,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叫什麼依果?」袁銘說道。

  「對,還有他……不過,他和我們的境遇可不同,如今恐怕已經是內門弟子了。」烏魯有些唏噓道。

  「你為何會接取獸奴堂的任務?」袁銘問道。

  他可沒忘了,先前銀貓讓他打探,碧羅洞抓捕野人原因的事情。

  「坤圖交待的,說想辦法能讓我轉為記名弟子。」烏魯說道。

  「他對你倒是真的器重。」袁銘說道。

  「養─條好用的狗罷了。」烏魯自嘲一笑,說道。

  「當年被抓時我就好奇,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抓這些野人?」袁銘試探性地問道。

  烏魯深深看了袁銘一眼,似乎略有遲疑,反問道:「難道不是為了挑選獸奴嗎?」

  「可那些沒有靈根的野人,也沒必要全部殺了吧?」袁銘問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烏魯搖頭道。

  說完,他又笑著看向袁銘,說道:「你要是想弄清楚,不妨也去獸奴堂接取任務,報酬還挺高的。」

  「我就是隨口問問,現在可沒那麼多時間。」袁銘笑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山下,各自道別一聲,分別朝著兩座山峰的方向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袁銘開始苦練木牢術和木隱術。

  冥月訣第一層已經修成,在强大神魂的加持下,他只用了半個月,就初步掌握了兩門法術。

  入夜,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

  袁銘運轉冥月訣,緩緩收功,睜開眼睛。

  自從冥月訣第一層圓滿,繼續修煉下去,魂力的增長大幅減緩,這兩天更是徹底完全停下。

  「看來冥月訣的修煉達到了瓶頸,銀貓讓我找的那四件靈材,或許便是突破瓶頸之物?得儘快湊齊了。」他喃喃自語。

  袁銘沒有起身,運功查看法力情況。

  自從查明九元訣的屬性問題後,他每日修煉都會盡可能尋找草木繁盛的地方,修煉速度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法力精進極快,距離煉氣六層已然不遠。

  抓住一頭凶獸,和擊殺一頭凶獸,難度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會面臨不少突發情況,袁銘雖然手段頗多,煉氣五層的境界在記名弟子中間卻有些低了,最好能突破到煉氣六層再去。

  以九元訣超乎尋常的修煉速度,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便能達到煉氣六層,只是馴獸的準備都做好了,等上一個月,實在有些太浪費時間。

  袁銘在心底下咬咬牙,取出一個水靈靈的仙桃,正是那枚從霧中島摘來的紅色桃子。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這枚桃子名為紅芯靈桃,是一種頗為罕見的固本培元類靈果,且從外觀上來判斷。已有差不多百年的年份,可用於煉製丹藥,也可以像肉靈芝那樣直接吞服。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沒有渠道和資本將之煉成丹藥的。

  袁銘一口咬在桃子上,三兩下將其吞進了肚子。

  果肉很快化為一股津液的流入腹中,一股充沛的靈力在體內四處流動起來。

  袁銘閉目運轉九元訣,吸收這股靈力。法力波動逐漸高漲。

  一天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

  袁銘的氣息豁然高漲,衣服無風自動,附近空氣也流動震蕩,好一會才恢復平靜。他睜開眼睛,嘴角露出笑容。

  接近百年年份的紅芯靈桃果然藥力强勁,即便沒有煉製成丹藥,裡面蘊含的充沛靈氣也令他驚喜萬分,直接讓他如願突破了煉氣六層。

  如此一來,收服靈獸的底氣和自保之力又足了幾分。

  第二日,袁銘和方格打了個招呼,然後申請了離宗信物,離開碧羅洞。

  碧羅洞弟子若要自行馴服靈獸的話,都是去十萬大山深處尋找,那裡凶獸衆多,能找到合適的目標。

  只是十萬大山深處地方太大,要尋覓一頭合適的靈獸,只能碰運氣,很多人尋覓數月,也未必能找到心儀之獸,不但費時費力,更要冒偌大的危險。

  因為這個原因,大多數弟子的靈獸都是從馭獸堂中購買,甚少人會選擇自行尋找。

  不過袁銘卻不擔心這個,當初向三洞主請教馭獸術時,他便想好了去何處尋覓目標,就是那座霧中島。

  那座島上奇異凶獸衆多,隨便抓上一頭,都是不錯的靈獸。

  唯一麻煩的是島嶼周圍那頭黑色水怪,不過他現在今非昔比,也準備了一些應對之策。

  袁銘離開宗門,很快來到了千蘆湖岸邊。

  他沒有再綁一個木排,抬手朝湖面一揮,一艘小船顯現而出,落在湖面。

  這是袁銘請宗門內一個善於手工的弟子打造,水中的航行速度比之前的木排快得多。

  他縱身上船,劃動船槳,朝霧中島方向行去。

  一個時辰後,袁銘來到那片霧氣特別濃郁的地方。

  他憑藉著記憶力,加上數度祭起香爐騰空尋找,終於再次找到了那座霧中島。

  袁銘這次運氣不錯,沒有碰到那只黑色水怪,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距離老遠便收起小船,利用香爐直接飛上島,落在一片紫色樹林中。

  「不是那處黑松林……」他頗為失望。

  紅芯靈桃效果顯著,他原本想著能從黑松林那邊登島,將那些紅芯靈桃盡數摘走,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等事情辦完,再去尋找那株果樹吧。

  袁銘打量周圍環境,看向附近的紫樹,此樹樹葉呈現手掌形狀,形似楓葉,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馨香。

  他這段時間惡補了很多有關十萬大山的知識,包括其中的樹木植被,這些紫色楓樹,他卻沒有在典籍上見過,之前的黑色松樹也是。

  袁銘再看向其他草木,也都是陌生之物。

  「這座島頗為古怪啊,植被彷彿完全脫離十萬大山的地方,難道是因為四面環水的緣故?」他心中暗自嘀咕道。

  袁銘沒有立刻進島,而是先在楓林內尋到一處安全之地,將法力徹底恢復,這才朝島內進發。

  這片紫楓林內似乎沒有凶獸,直到走出樹林,也沒有任何危險襲來。

  他繼續往前行去,前方的霧氣變得稀疏,一片開闊的沼澤之地出現在前方,以他的視力,能看出十幾丈外。

  沼澤中遍地青黑色的淤泥,舉目望去,到處都是茂盛的水草,偶爾還有幾棵樹木聳立,空氣中更彌漫著腐爛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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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6 09:31 PM


第九十七章 初馭獸

  袁銘駐足而立,目光看向沼澤和紫楓林,眉梢挑動。

  一座島嶼罷了,環境竟然如此複雜多變,而且每個區域的地形環境,植被草木都截然不同,若說是天然形成,那也太過巧合。

  「看來有人故意為之,莫非就是那位黑木大師?」

  黑木大師的遺骸就在這座島上,以此人的能耐,確實能做到這種事,而且根據那本手札上的記載,此人的確是一個有著天馬行空思維的人。

  再想的深一些,這座島上的那些凶獸,恐怕也是黑木大師抓來的,難怪都那麼罕見。

  袁銘很快搖搖頭,邁步前進。

  不管這裡是黑木大師所為也好,別的什麼人幹的也罷,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想抓一頭合適的靈獸罷了。

  在沼澤中走了一段,袁銘甚感泥濘難行,取出蛤蟆之皮,施展披毛術,化為了蛤蟆形態。

  這些天裡,他已經查清了這蛤蟆之皮的來歷,出自一種名為黑紋毒蟾的水生凶獸,比白猿變身更適合這種潮濕泥濘的環境中行動。

  自從冥月訣第一層圓滿後,對披毛術反噬的抵抗能力大增,倒也不用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而且黑蟾變身引發的煞氣要遠遜於白猿之皮。

  化身黑蟾形態後,袁銘行動自如了很多,那些泥濘不再沾染雙腳,遇到一些水窪也能輕易度過。

  他頗為滿意,加快了腳步。

  就在此刻,一些葉片寬大的綠色植物出現在前方,中間盛開著幾朵粉紅色的盆狀花朵,看起來彷彿荷花一般,微風中送來一縷幽香。

  袁銘正要靠近些看看,腦袋突然一昏,雙腿也有些發軟。

  「花香有毒!」

  他心神一凜,立刻後退。

  一道綠影從碧綠蓮葉下射出,咬向他的小腿,卻是一頭扁頭綠蛇。

  袁銘强撐身體向後一躍,勉强躲開綠蛇的襲擊,右手掐訣點出。

  附近的花草上泛起絲絲綠光,一根根草莖突然盡數活了過來,撲向那頭綠蛇。

  綠蛇也是一驚,急忙左躲右閃,那些草莖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它,綠蛇根本避無可避,很快便被纏住。

  這些草莖彼此交錯穿搭,眨眼間形成一個草籠,將綠蛇禁錮在裡面。

  綠蛇身上有靈力波動,實力不弱,而這些草莖最多手指粗,按理說一掙便斷,可無論綠蛇如何扭動身軀,都無法掙脫出來,反而被越纏越緊,最後徹底動彈不得。

  袁銘後退了好一段距離,徹底遠離了那些粉紅蓮花才停下,盤膝坐下運轉九元訣,試圖化解毒素進階煉氣六層後,他的法力又渾厚了一些,已經能夠滲透到五臟六腑,隨著法力的運轉,頭昏酸軟的感覺快速消退,很快恢復了過來。

  袁銘這才起身,看向動彈不得的青蛇,目光微微閃動。

  這個草籠正是木牢術,他還是第一次在實戰中施展。

  和木刺術不同,木牢術需要依靠附近的植物禁錮敵人,因此這個法術威力的大小,一定程度上取決於用何種植物施展這個法術。

  這些草莖質地脆弱,形成的牢籠竟然能困住這頭綠蛇,若是用其他堅韌樹木施展木牢術,禁錮之能必定更大。

  袁銘抬手一招,數根木刺從粉色蓮花附近冒出,將幾朵花絞的粉碎,空氣中的幽香很快徹底消散。

  他在原地等了一陣,這才走過去,抓住綠蛇腦袋,口中念念有詞。

  一縷縷黑氣從他掌心湧出,越來越多,漸漸淹沒了綠蛇的腦袋。

  與此同時,袁銘眉心處開始浮現出一些淡淡的銀色紋路,快速朝手臂蔓延,很快抵達。

  「噗」的一聲輕響,他掌心的黑氣狂舞而起,化為一根根黑色觸手,朝綠蛇腦袋鑽去。

  綠蛇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不停的掙扎。

  然而袁銘的手好像鐵箍般,牢牢抓住綠蛇,手中的黑色越發濃郁,更快的鑽進綠蛇腦袋。

  綠蛇痛苦之色更重,嘴裡發出嘶啞的叫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綠蛇腦袋裡突然發出砰的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爆裂開,此蛇的身體變得柔軟,沒有了氣息。

  袁銘表情一僵,放開了手。

  「馭獸術果然艱難,我已經盡可能的小心,仍然毀了此蛇的神魂。」他嘆了口氣。這些天他暗中練習,自認已經將馭獸術練習的滾瓜爛熟,想不到實際嘗試施展時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馭獸術關鍵在於壓服凶獸神志,然而神魂本就脆弱,稍不留神便會直接被擊殺。

  「看來,要多練習才行。」袁銘心中暗道,繼續前進。

  半日之後,沼澤一處水草茂盛的地方。

  袁銘用木牢術禁錮住一頭半人高的灰狐凶獸,手掌按在灰狐腦袋上,一股股黑氣蜂擁注入其中。

  灰狐痛苦悲鳴,身體顫抖不已。

  袁銘毫不理會,嘴裡念念有詞,繼續施法。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嘗試收服凶獸,前面四次盡數失敗,凶獸全都神魂爆裂而亡。

  不過每次失敗,袁銘都會總結經驗,對馭獸術的使用越發嫻熟,他感覺距離成功已經越來越近。

  時間很快過了一刻鐘,灰狐還在痛苦掙扎,神魂卻沒有爆裂。

  它眼中的凶光越來越弱,又過了一會,終於低鳴一聲,傳來屈服的意念。

  「終於成了!」袁銘眸中一喜,卻突然停止了施法,收回了手掌,禁錮住灰狐的木籠也隨之散開。

  灰狐恢復了自由,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轉身朝遠處逃走,眨眼間消失在沼澤深處。

  袁銘目送灰狐逃走,沒有任何舉動。

  根據三洞主給他的骨簡所述,用馭獸術控制靈獸,牽扯到了神魂之力,煉氣期修士的神魂太弱,只能收服操控一頭靈獸。

  這只灰狐只是一頭一級中階凶獸,也沒有特別的能力,袁銘自然不會選其當自己的靈獸。

  他繼續往前行去,尋找屬意的凶獸。

  這片沼澤地面積之廣,遠在之前的紫楓林,黑松林之上,沼澤內生活的凶獸也多,可惜實力卻都很一般,都是下階,中階的水平,遠遠不能和上次遇到的四目金猿,黑色巨鴉,地行妖相比,沒有收為靈獸的價值。

  一直到天黑,袁銘也沒能尋到合適的收服對象。

  他沒有著急,也沒有離開此地,取出一頂帳篷,在一處地面還算乾燥的地方扎營休息。

  因為在陌生的環境,這一夜袁銘都沒有睡覺,一直在閉目打坐,倒也沒有發生意外。

  第二天,袁銘繼續出發。

  前方沼澤的水窪越來越少,乾燥區域開始增加。「終於要離開這片區域了。」袁銘面色一鬆,略微加快腳步。

  這片沼澤淤泥遍地,腐臭彌漫,環境相當惡劣,能離開這裡,他也頗為高興。

  往前走出里許,袁銘突然停住了腳步。

  前方出現一片碧綠色的蓮葉,中間點綴著一朵朵粉色大花,正是之前遇到過的劇毒蓮花。

  和之前的幾株碧蓮不同,這裡蓮叢的面積異常大,將前方區域盡數占據,以袁銘的視力也看不到盡頭,一朵朵粉紅蓮葉聳立其中,迎風蕩漾,不知有幾千朵。

  袁銘遠遠看到那些粉色蓮花,停住了腳步。

  這麼多蓮花聚集,花粉之毒的濃度必定不是之前可比,中招就麻煩了。

  袁銘朝旁邊行去,打算繞過這片蓮叢。

  就在此刻,「嗤嗤」的聲音從花叢中傳出,接著一條條綠色毒蛇密密麻麻的遊走而出,正是之前那種綠蛇,足有四五十條之多,盡數朝袁銘撲了過去。

  袁銘面色微變,卻也沒有太在意,轉身便朝遠處飛退。

  這麼開闊的距離,綠蛇不可能追得上他。

  果然,綠蛇們追了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對著袁銘嘶叫一陣,盡數返回了花叢。

  袁銘眉梢一動,剛剛那些綠蛇的叫聲,帶著威脅的意思,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我剛才距離花叢遠,按理說應該沒有走進那些綠蛇的攻擊範圍,它們卻如此警惕,莫非花叢裡有什麼東西?」他心下泛起一絲好奇。

  考慮片刻,袁銘還是搖搖頭,放棄了探查的想法。

  花叢內遍布花毒,還有那些綠蛇毒蛇,他並無手段能夠應對這些危險,還是不要多事為好。

  袁銘沿著花叢邊緣,向前繞行而去。

  嘎嘎嘎……

  一陣刺耳叫聲從後方沼澤內傳來,聽起來是某種鳥鳴,尖銳而悠長,顯然來者個頭不小。

  「鳥類凶獸!」袁銘眉頭皺起,急忙躲進附近一片茂密草叢。

  十萬大山中,任何動靜都不能小視,說不定就會冒出一頭厲害凶物,另外他有香爐在手,隨時能夠飛天遐走,並不在意普通的陸行凶獸。對鳥類凶獸卻頗為忌憚。袁銘剛剛藏好,一道巨大的白影從沼澤深處飛出,恰好從其頭頂飛縱而過。

  袁銘看清白影真身,是一隻數丈長的大雕,眼若銅鈴,雙爪烏黑,羽毛呈現雪白色,體型之碩不在之前的黑色巨鴉之下,一看便知是某種猛禽凶獸。

  白雕淡黃色的眼珠瞥了袁銘藏身的草叢一眼,沒有理會,直奔花叢中央而去,瞬息之間消失不見。

  袁銘從草叢中站立而起,眺望半空。

  「那白雕看起來實力不弱,視力也很强,隔著霧氣也能發現我,似乎是只不錯的靈獸,可惜它的速度太快,用香爐也不可能追上,更別提將之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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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8 05:36 PM


第九十八章 借勢

  袁鉻搖了搖頭,正要繼續前進,花叢深處突然響起群蛇的嘶吼聲,以及一陣駁雜的鳥鳴聲,似乎剛剛那隻白雕和花叢中的青蛇起了爭鬥,花叢內的霧氣湧動不已。

  只是,雕蛇爭鬥的地方似乎在花叢深處,距離外面頗遠,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那頭白雕好像直奔花叢而去,莫不是要捉幾條青蛇果腹?」袁銘眯起眼睛,運轉冥月訣,神魂離體而出,朝花叢深處飄去。

  神魂乃是陰體,白日裡遁出身體頗不舒服,但距離不遠的話尚能承受得住。

  難得遇到一頭不錯的凶獸,錯過機會總是心有不甘。

  花粉之毒對人體有害,卻無法對魂體造成影響,袁銘的神魂沒有任何影響便來到花叢較深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裡已經是神魂離體的極限,無法繼續前進,好在已然能夠看到白雕和綠蛇。

  他定睛一看,忍不住輕咦一聲。

  那隻白雕在低空盤旋,不時俯衝而下。

  而地面之上,那些綠蛇聚集,形成一個數百之衆的蛇群,和白雕相抗衡。

  蛇群中赫然有一頭綠色大蟒,比其他綠蛇粗大了數倍不止,全身長滿鎧甲般的亮綠鱗片,腦袋上還長著一根獨角般的翠綠肉瘤,看起來似乎是蛇王。

  此蛇王盤成一個蛇餅,身下橫臥著一個不小的土坑,裡面密密麻麻存放著數十顆碧綠蛇蛋。

  白雕的目標似乎正是這些蛇蛋,每次俯衝下來,都直奔土坑而去,蛇王和其他綠蛇則拼死阻擋。

  蛇王鱗甲堅韌,力量很大,速度也迅疾異常,擋下了白雕的大半攻擊,剩餘的攻擊則由其他綠蛇接下,暫時看不出誰勝誰負。

  袁銘看到此幕,突然冒出一個主意,神魂快速離開,很快返回身體。

  他口中念念有詞,皮膚上泛起絲絲綠色,氣息也開始內斂,很快整個人和附近的草叢融為一體。哪怕站在旁邊,也難以察覺。

  至於他法力氣息。也徹底隱去,正是木隱術的效果。

  一頭黃兔從附近跑了過來,啃食草叢中一種類似青菜的野草。

  袁銘眉梢一挑,對黃兔擺了擺手,以機警著稱的黃兔竟然毫無察覺。

  「這木隱術的效果還不錯。」他暗暗點頭,屏住呼吸朝花叢行去。

  黃兔聽到聲音,這才注意到袁銘的存在,急忙飛竄逃走。

  袁銘沒有理會,很快來到花叢邊,停住腳步。

  據他所知,尋常的花粉毒物是依靠呼吸進入人體,導致其中毒,但這些粉蓮看起來不是尋常毒物,屏吸能否隔絕,需要檢驗一下。

  幾個呼吸過去,他的身體並無異樣,心弦這才一鬆,快步屏吸進入花叢。

  花叢內的毒蛇似乎都被白雕引了過去,袁銘一條也沒有遇到,很快來到了先前神魂站立的地方,望向前方的戰況,那隻白雕再一次俯衝而下,仍然被蛇王和其他綠蛇擋下!

  白雕發出一聲尖鳴,似乎被激怒,寬大雙翅突然劇烈震動,周圍彷彿起了颱風,大片粉蓮被刮的彎了下去,嘭嘭斷裂聲中,不少蓮葉被直接撕裂。

  許多綠蛇被大風卷走,那條蛇王也被吹得東搖西擺,離開了那處土坑少許。

  白雕爪子化為兩道黑影,直奔土坑內的蛇蛋而去。

  蛇王大怒,血盆大口直接咬向白雕的爪子,尾巴也猛地一甩,抽向白雕的身體。

  「砰」的一聲大響,白雕寬大的身軀被蛇尾擊飛出去,大片羽毛碎裂飄落,被擊中的地方明顯凹陷了一塊,受創不淺。

  但白雕的爪子也突破了蛇王的阻攔,成功抓住兩枚蛇蛋,振翅高飛。

  袁銘等的就是此刻,右手掐訣點出。

  附近花叢中十幾根蓮莖突然離地而起,迎風變長,繩索般纏住白雕的身體,讓其騰飛之勢為之一頓。

  綠色蛇王原本驚怒無比,看到此幕,頓時口中發出嘶鳴聲,蛇軀飛竄向上,趁著白雕身形不穩,一下纏住其身體,更將其一只翅膀牢牢捆住。

  白雕猝不及防。跌落到了地上。

  蛇王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白雕脖頸,附近其他綠蛇也撲了過來。

  白雕憤怒掙扎,可惜翅膀被蛇王禁錮住,單靠爪子和利嘴,根本阻止不了那麼多綠蛇,身軀很快被蛇群淹沒。

  袁銘看到此幕,面色微變,他出手干擾白雕,是為了讓白雕被群蛇所傷,他好趁機收服,想不到蛇王反應如此之快,竟然頃刻間便將白雕困住。若讓此雕死在這裡,他的一切如意算盤都要落空。

  袁銘掐動法訣,這次施展的是木刺術。

  土坑附近地面「嘩啦」一響,五根尖銳木刺一冒而出,刺進蛇群,硬生生將十幾頭綠蛇身體貫穿,兩根木刺更扎進蛇王的身體。

  蛇王不曾料到此時還會有攻擊來襲,痛苦慘叫,纏住白雕的蛇軀鬆脫開來。

  附近的蓮莖再次延伸而來,這次的目標卻是蛇王,纏住其身體。

  白雕死裡逃生,立刻施展先前用過的鼓風神通,雙翼急速扇動,帶出道道殘影。

  一股狂風驟然爆發,將周圍的綠蛇盡數震飛,蛇王也被扇飛到數尺外。

  白雕趁機振翅飛起,有些不穩的衝上半空,朝沼澤深處逃去。

  蛇王對著白雕嘶吼幾聲,沒有徒勞追趕,白雕身影很快消失在霧氣之中。

  不遠處的花叢裡,袁銘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白雕勉强扇動翅膀,飛向沼澤深處的老巢。

  它經常撲食沼澤中的各種毒蛇,尤其是粉蓮叢內的綠斑蛇,對蛇毒早有了一定的抗性,可這次它掉入蛇群,被不知多少條綠斑毒蛇咬中,尤其那條蛇王的蛇毒更是猛烈,白雕此刻身軀酸軟,飛行速度不及之前的一半。

  白雕實力頗高,靈智已經和普通人差不多,眼中透出一絲擬人的恨意,這次差點死在那群綠斑蛇群中,等它養好傷,此仇必報。

  只是剛剛蓮莖的異動頗為古怪,據它所知,那些綠斑毒蛇並不具備操控草木的能力。

  白雕突然想起進入花叢前,那個躲藏在草叢中的修士,莫非是此人所為?

  就在此刻,附近霧氣中青影閃過,一柄青色長劍電射而來,直奔白雕胸口。

  白雕一驚,急忙朝旁邊躲閃,勉强避過了長劍的劍鋒。

  本該擦身而過的長劍方向突然一轉,好像有一隻無形之手驅動,「賤」的一聲刺進白雕一隻翅膀,穿透而過,白雕飛得本就勉强,翅膀遭此重創,頓時朝下方俯衝而去。

  袁銘單手抓著香爐,緊隨那柄青色長劍之後顯現而出,緊追而去。

  白雕看到袁銘。一怔之後驚怒起來,明白剛剛的異常都是此人所為。

  它那只沒受傷的翅膀猛地展開,表面豁然騰起一股藍光。咻咻咻!

  十幾根羽毛颼射而出,發出刺耳的尖嘯,打向袁銘。

  這些羽毛並不是胡亂射出,每一根都有明確的目標,雖然只有十幾根,卻封死了袁銘所有躲閃的方向。

  袁銘面色一沉,神魂之力感應那些羽毛的方向,立刻中斷驅物術。

  香爐上的青光突然消失,他連同香爐朝下面墜去。

  白雕算到了袁銘所有可能騰挪閃避的方向,卻沒料到其會突然下墜,所有翎羽盡數落空。

  袁銘再度施展驅物術,香爐上重新騰起青光,穩住他的身體。

  白雕又驚又怒,正要再次出手,一道青影從另一邊射出,正是青魚劍,「嘍」的一聲刺穿那只完好的翅膀。

  白雕兩只翅膀盡數受傷,再也穩不住身形,朝下方跌落,撲通砸在一個水坑內,濺起大片水花。

  水坑附近的一叢灌木內綠光閃過,一根根樹枝快速伸來,纏住白雕的身體,轉瞬間形成一個樹枝牢籠。

  白雕驚怒交加,奮力試圖掙脫。

  此雕的力量遠超之前的綠蛇,灰狐,樹枝牢籠晃動不已,然而樹枝牢籠比之前的草籠堅固得多,雖然左右晃動,卻沒有絲毫破損的跡象。

  袁銘從半空飄然落地,來到白雕身前,單手按住此雕腦袋,施展起馭獸術。

  一股股黑氣從他手心湧出,好像看到珍饈美味的餓狼,盡數沒入白雕腦袋。

  白雕身軀大震,發出痛苦哀鳴,身軀再度扭動掙扎起來。

  然而以它現在的狀態,這種掙扎毫無意義,不可能掙脫樹籠的禁錮。

  袁銘專心施展馭獸術,很快一刻鐘過去了。

  白雕毫無屈服之意,抵抗的意志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

  袁銘並未感到驚訝,從之前和蛇群交手的情況看,此雕的實力絕對達到一級上階水平,不是那麼好收服的。

  只是他也沒有過於擔心,他的法力已經達到煉氣六層,冥月訣第一層修成後。神魂之力更是遠超同階,只要沒有其他外界因素干擾。連續施展一個時辰的馭獸術也能勉强做得到。

  如此長時間的施法,已經超越了煉氣期修士的能力範疇,袁銘不相信有哪個一級凶獸能抵擋得住。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施法力度,莫要一個不小心,摧毀了白雕的神魂,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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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8 05:51 PM


第九十九章 妖藤

  袁銘的掌心湧出一股接著一股的黑氣,好像無窮無盡般,持續注入白雕腦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雕的意識果然開始逐步瓦解,反抗的幅度越來越弱。

  袁銘嘴角微翹,繼續運轉馭獸術,要一舉收服這頭白雕。

  從目前的種種情況來看,這一次,十分有望成功。

  就在此刻,異變陡生!

  袁銘腳下地面突然裂開,一段紫黑藤條從中射出,迅疾異常的纏繞住了他的雙腿。

  這根藤條只有手指粗細,表皮光滑,葉片纖細,藤條和葉子上點綴著一個個紫色斑點,看起來頗為漂亮。

  但就是這根纖細漂亮的藤條,蘊含的力量卻大的驚人,他雙腿瞬間被勒緊,無法動彈分毫,好像被鐵煉鎖住一般。

  袁銘雖驚不亂,甚至沒有放棄收服白雕,掐訣對旁邊的青魚劍點出。

  青魚劍一躍而起,化為一道扇形青影劈在紫黑藤條上。

  「砰」的一聲輕響,紫黑藤條被劈出一道淺淺的裂口,尚不足藤條本體的三分之一。

  袁銘面上終於掠過一絲驚色。

  青魚劍雖然只是一件半法器。可隨著他修為精進,此劍所發揮的威力也越來越大,水桶粗的樹幹也能輕易斬斷,竟然奈何不了一根纖細藤條?

  紫黑怪藤蛇一般扭動,快速從地底鑽出,纏向袁銘的上半身。

  袁銘急忙再度驅動青魚劍,劈向紫黑怪藤的裂口處。

  然而紫黑怪藤好像有意識一般,快速扭曲晃動。

  「砰」的一聲。青魚劍劈在怪藤上,命中的卻是另一個地方,而且先前破裂之處泛起絲絲紫黑光芒。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袁銘瞳孔收縮,急忙放棄收服白雕,收回全部法力,沒有了他法力的維持。禁錮白雕的樹牢也隨之解體,白雕可謂死裡逃生。重獲自由後立刻掙扎著頭也不回地振翅而逃。

  袁銘無暇理會白雕,運起全部法力灌注進青魚劍,劍身騰起一層迷蒙的青光,狠狠劈在紫黑怪藤緊貼地面的根部。

  「噗」的一聲輕響,怪藤被斬斷大半,斷口處向外噴出紫色的汁液,袁銘見此一喜,立刻再度催動青魚劍,打算將紫藤完全斬斷。

  就在此刻,地面再次裂開,一根略微細些的紫藤一冒而出,閃電般卷住了青魚劍,連纏了幾圈,袁銘沒料到發生此變,急忙操控青魚劍擺脫。

  然而青魚劍畢竟只是件半法器,和尋常的刀劍沒有本質區別,必須加速一段距離,才能發揮出劍鋒威力,對纏在上面的東西卻無法造成大的傷害,任憑青魚劍如何甩動,都無法甩脫上面的怪藤。

  不僅如此,越來越多的藤條從地底鑽出,纏在袁銘的身上。

  他的上半身很快也被怪藤纏滿,不但雙手動彈不得,蛙皮下的面龐也漲得通紅。

  這些怪藤的力量實在驚人,勒得他全身骨骼「哢哢」作響,幾乎無法呼吸。

  袁銘心中大凜,自知以黑蟾變身根本對付不了這怪藤。

  只是他現在全身被紫黑怪藤纏繞,想要更換白猿變身,也已經做不到。

  「對了!此藤既然是植物,應該也受不了蟾毒之矢的侵蝕。」袁銘突然想起一事,運起法力注入背後毒囊。

  數股黑色毒液從中射出,打在紫黑怪藤上。

  「噬噬」腐蝕之聲響起,接觸到毒液的紫藤快速變得枯萎乾癟。

  紫黑怪藤劇烈扭動,隱隱還發出沙沙的聲音,如同活物在呼痛一般。

  袁銘身上的怪藤鬆開了不少,呼吸也恢復了順暢。

  他鬆了口氣,繼續噴出毒液侵蝕怪藤,同時嘗試擺脫。

  就在此刻,袁銘小腿劇痛,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他急忙低頭看去,面色為之一變。

  只見紫藤怪藤頂端不知何時輕易到了他小腿那裡,而且變得尖銳,刺穿黑蟾之皮,鑽進他的皮肉裡。

  現在情況危急,袁銘來不及細想,附身抓住怪藤頂端,向外拉扯。

  然而黑蟾變身並未增幅他的臂力,竟然拉不出怪藤,不僅如此,小腿內的怪藤還朝其體內鑽去,附近的肌肉皮膚很快高高腫脹起來。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袁銘大駡一聲,繼續全力拉住那根怪藤。

  與此同時,他右手冒出一股黑氣,滾滾注入怪藤內部,赫然是馭獸術。這根怪藤看起來是植物,但這一系列的詭異舉動,讓袁銘不得不將其看成白雕那樣的凶獸,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姑且一試。

  果然,馭獸術黑氣一注入怪藤內,紫黑怪藤的動作頓時一僵。

  袁銘一喜,全力運轉馭獸術,繼續干擾怪藤。

  他背上的毒囊一直沒有停止射出毒液,黑色毒液幾乎將身上的怪藤淋了個遍,大片的紫藤開始有了枯萎之勢。

  這般雙重攻擊之下,紫黑怪藤攻擊幅度越來越小。

  怪藤連接地面的地方「嘩」的一響,一段長滿黑色觸鬚的粗大根部離地而出,上面還粘連著許多泥土。

  透過根鬚和泥土,能看到怪藤根部長著幾道褶皺般的口子,組成一張蠕動的醜陋面孔。

  「妖藤!」袁銘不由得瞪大眼睛。

  他在碧羅洞歸藏閣的典籍中看到過,十萬大山內的凶獸並非都是虎豹狼熊等動物,一些樹木植物若是機緣巧合下開啓了靈智,也能吸納天地靈氣,蛻變成凶獸。

  藤根呼的一聲向上甩來,發出沉悶的呼嘯聲,「砰」的一聲,砸在了無法避讓的袁銘後背上。

  袁銘如遭重錘轟擊,整個人都被打翻在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馭獸術也被打斷。

  沒有馭獸術的壓制,僵硬不動的紫黑妖藤頓時恢復了行動能力,再度將袁銘牢牢捆住。

  藤根上的數十根黑色根鬚驀然迎風變長,迅疾猶如離弦之箭,盡數扎進袁銘背部。

  蛙背上的所有毒囊都被根鬚刺穿,鼓脹的毒囊好像漏了氣的皮球,變得萎縮,噴出的毒液也立刻停滯。

  不僅如此,黑色根鬚更透出一股詭異吸力,袁銘體內血液變得沸騰鼓蕩,朝黑色根鬚彙聚過去。

  袁銘感受到自身力氣隨著氣血一起不斷流逝,忙翻身躍起,收攏潰散的法力,再度施展起馭獸術。

  他這一次將體內所有的法力和魂力都毫無保留地調用起來,瘋狂催動起馭獸術來。

  「轟」的一聲,一股比之前濃郁了數倍的黑氣從袁銘雙手冒出,滾滾注入紫黑妖藤體內。

  紫黑妖藤的所有動作再度僵住,然而黑色根鬚的噬血卻沒有停止,原本烏黑的根鬚變成血紅。妖藤其他區域也泛起點點血色。

  之前被毒液侵蝕而受損的藤身。開始快速癒合。

  袁銘面色陰沉。卻沒有分心施法阻止腰根噬血,全部的法力仍舊用於施展馭獸術。狂海巨浪般衝擊紫黑妖藤的意識。

  他的法力和魂力都所剩不多。若再分散開來,更加難有作為。為今之計只有孤注一擲,以馭獸術毀掉妖藤意識,或有一線生機。

  一人一藤,就這麼相持在了那裡。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袁銘面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看起來狀態極差。

  他的法力和魂力都已經見底,最重要的是血液被妖藤吸走小半之多,腦中陣陣眩暈,若非他身體一向壯實,此刻已經昏迷倒地。

  紫黑妖藤的狀態也不怎麼樣,承受了這麼久的馭獸術衝擊,妖藤意志已經搖搖欲墜,纏繞在袁銘身上的藤身脫落大半。

  「情況不妙!這妖藤意識雖然大幅衰弱,但仍能堅持一段時間,而我狀態太差,法力和魂力都快耗盡,隨時可能倒下!」

  袁銘心下焦急,瞄向右臂。

  略一咬牙,他分出一縷法力和魂力,注入右臂上的香爐印記。

  根據以往的經驗,他每次神魂之力大耗,或者神魂遭到攻擊,香爐都會傳出和魂力相似的熱流,助他一臂之力。

  袁銘此刻魂力消耗極大,香爐仍然毫無動靜,無奈之下,他冒險嘗試引動。

  印記泛起絲絲青光,青色香爐一閃冒出,並自行飛到袁銘頭頂,停在其頭頂百會處。

  袁銘看到此幕,為之一楞。

  除了那次帶著他的神魂附體在少年皇帝身上,青色香爐每次被召喚出後,都乖乖聽從他的驅使,以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未等他細想,一股粗大熱流從香爐內噴湧而出,經過百會穴,進入識海。

  袁銘疲憊的精神頓時大振,急忙運轉冥月訣吸收熱流,識海中近乎乾涸的神魂之力開始恢復。

  只是香爐這次傳來的熱流太多,冥月訣也來不及吸收,近半熱流直接被注入進了馭獸術內。

  馭獸術産生的黑氣驟然暴增倍許,彷彿一條黑色狂龍,闖入紫黑妖藤體內。

  紫黑妖藤一陣劇烈顫動,抵抗意志節節敗退。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袁銘無法吸收,香爐湧出的熱流突然一分為二,大半仍然注入袁銘識海,另外小半卻注入黑蟾獸皮內。

  黑蟾之皮上泛起一層有異黑光,蛤蟆虛影再度出現,看起來比之前清晰許多,表面還泛起許多青色斑點,看起來正是香爐的顔色。

  蛙影張口噴出一股黑光,融入傷痕累累的蛙背。那些被妖藤根鬚洞穿的毒囊緩緩蠕動起來,一股股黑色毒液再度溢流而出,包裹住紫黑妖藤的根鬚。

  這些黑蟾毒液也發生了些許變化,顔色淺了很多,其中赫然也夾雜了點點青色,和蛙影情況一模一樣。

  毒液顔色雖然變淺,威力卻是大增,妖藤根鬚和其一碰,立刻快速消融,整個妖藤根部都在緩緩下沉,看起來要被黑蟾毒液腐蝕吞沒一般。

  紫黑妖藤腹背受敵,意志崩潰的更快。

  就在袁銘咬緊牙關,打算繼續催動馭獸術,發起最後的猛攻之時,青色香爐突然顫動了一下,表面青光也是一閃。

  袁銘腦海轟然大響,好像炸開一個響雷,視野瞬間變得漆黑,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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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8 05:59 PM


第一百章 藤與蟾

  不知過了多久,袁銘逐漸恢復意識,從地上緩緩坐起。

  周圍霧氣繚繞飄蕩,抬起頭也根本看不到太陽,無法判斷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

  他腦子還有些發蒙,甩了甩頭後才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急忙朝周圍望去。

  紫黑妖藤的意志雖然被他用馭獸術壓垮,但以此物的堅韌,未必死了。

  周圍一片靜謐,別說妖藤,蟲子也沒有一只。

  青魚劍斜斜插在旁邊地上,劍刃處微現清輝。

  「沒看到妖藤的屍體,說明此物確實沒死,難道其遁地逃走了?」袁銘喃喃自語道。

  他剛才陷入了昏迷,妖藤如果還活著,為何不趁機殺了自己,莫非被馭獸術打怕了?

  他用力拍了拍臉頰,站了起來。

  「咦!」袁銘突然發現另一個異狀,自己不知何時解除了披毛術,而且那張黑蟾獸皮也不見了蹤影。

  「紫黑妖藤不見倒也罷了,它有可能自行逃走,黑蟾獸皮為何也會消失?莫非剛剛有人來過?」袁銘想到一個可能,急忙檢查身上的東西。

  儲物袋裡面的東西都還在,沒有東西丟失,神秘香爐也化為印記,靜靜寄宿在他手臂內,並無異常,連顯眼的青魚劍都沒丟,看起來不像是有人來過。

  袁銘沉默的拿起青魚劍,正要在附近尋覓一番,神情突然一動,朝一個方向望去。

  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和他心神相連,只是這種聯繫非常微弱,他也感應不清楚。

  「什麼東西?」袁銘頗為驚訝。

  能夠産生心神聯繫,必定是高深秘法,類似馭獸術,或者是滴血認主的法器寶物,他的馭獸術還未馴服靈獸,身上唯一滴血認主過的東西就是神秘香爐,此爐現在好端端待在右臂的香爐印記內,還會有什麼東西和他産生心神聯繫?

  袁銘不得要領,很快不再費神多想,在附近尋覓黑蟾之皮,卻沒有任何發現。

  「算了,黑蟾之皮不過是輔助之物,丟便丟了。」他嘆了口氣,盤膝坐下,運轉九元訣恢復法力。

  片刻之後,袁銘的法力恢復全滿,力量重新回到他身上。

  只是他被紫黑妖藤吸走了小半氣血,筋骨有些疲軟,好在對行動無礙。

  袁銘取出白猿之皮,卻沒有施展披毛術,而是圍在腰間,朝遠處奔去。

  那裡的異動始終牽動著他的心神,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一刻鐘後,袁銘來到一處數畝大小的沼澤水窪旁,和他心神聯繫之物就在水中。

  距離近了,他和水窪內的心神感應加强了很多,已經感應到了那是什麼。

  「不會吧!」袁銘有些難以置信,此事太過匪夷所思。

  就在此刻,水窪突然炸開,大股水浪劇烈翻滾,一頭灰色凶物從水底冒出,卻是一頭數丈長的灰色凶鰐。

  此鰐魚腦袋竟然是暗紅色,尤其一雙眼睛通紅似血,看起來異常凶厲。

  「不好,是成年血頭鰐!」袁銘認得此獸。

  成年的血頭鰐實力起碼有一級中階巔峰,全身鱗甲異常堅韌,力大無窮,更善於水戰,是最厲害的中階凶獸之一。

  然而這只血頭鰐此刻卻神情惶恐,快速扭動身軀,朝遠處倉皇逃去。

  未等其逃出多遠,一道細長的紫黑事物破水而出,卷住血頭鰐的身體,迅疾異常的繞了幾圈,卻是一根紫黑藤條。

  藤條上面光禿禿的,一片葉子也沒有,藤身通體晶瑩剔透,隱隱能看到裡面有絲絲血線,詭異異常。

  袁銘瞳孔猛地一縮。

  這紫黑藤條雖然形態大變,但他看得出,此物正是之前差點要了他小命的紫黑妖藤!

  血頭鰐奮力掙扎,可紫黑妖藤堅韌異常,任憑血頭鰐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

  妖藤一端「嗤嗤」作響,變得尖銳,而後驀然射出,打在血頭鰐的背脊。

  「噗」的一聲輕響,妖藤竟然輕易洞穿其堅韌的皮膚,刺入其身體。

  血頭鰐發出凄厲慘叫,粗長的身軀劇烈顫抖,幅度越來越小。

  幾個呼吸之後,此鰐徹底沒有了氣息,浮腫的屍體漂浮在了水面上,水中「嘩啦」一響,─道黑影緩緩冒出,卻是一只拳頭大小的黑色蟾蜍,背後生長著一個圓鼓鼓的紫黑色鼓包,看起來像是某種植物的數片葉子收攏而成,周圍長著十幾個毒囊,幽冷的雙目望向血頭鰐。

  袁銘臉上勉强保持平靜,眼神中的驚疑卻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

  這隻黑色蟾蜍,無論從膚色還是形態,都和他的蛤蟆獸皮一模一樣,就是個頭變小了許多。

  一張獸皮竟然憑空復活,天下竟然有此等奇事!

  那紫黑妖藤赫然是從蟾蜍背後的鼓包中射出,一股血紅光芒順著藤身快速流回蟾蜍背部,蟾蜍體表泛起絲絲血光,很快便又消散,身軀卻隱隱增大了一分。

  紫黑妖藤飛射而回,沒入蟾蜍背後鼓包,消失不見。

  蟾蜍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附近的袁銘,眼中透出一抹驚色,轉身欲逃。

  「過來!」袁銘面色微沉,冷喝出聲,右手掐動一個法訣,指尖黑光閃動。

  黑蟾身體一顫,竟然沒有動彈。

  袁銘面露詫異之色,將馭獸術催動到最大,那只黑蟾才不情不願的轉身游了過來,跳到袁銘身前。

  他抬手按在黑蟾腦袋上,手掌湧出一層濃郁黑氣,滾滾沒入其體內。

  片刻之後,他收回了手掌,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有驚訝,也有喜悅,但更多的是不解。

  袁銘剛剛用馭獸術,配合神魂之力檢查過,原先的黑蟾獸皮不知為何確實長出了五臟六腑,體內也有神魂波動,變成了一個活物。

  而紫黑妖藤則通過黑蟾的背部鼓包,與其五臟六腑生長在了一起,變成了其體內一個器官般的存在,每次心臟鼓動,蟾蜍血液除了經由體內血管,還能通過紫黑妖藤傳遞到身軀各處。

  眼前這只黑蟾看起來是一頭黑紋毒蟾,其實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生物,彼此融合後形成的怪胎。

  而紫黑妖藤體內寄宿著一個符文印記,正是馭獸符文,其中蘊含著袁銘的神魂之力,看起來是他的神魂凝聚而成的。

  袁銘剛才便感應到了自己與這個馭獸符文之間的一絲聯繫,只是覺得難以置信,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質疑。

  無論如何,他這算是誤打誤撞收服了一頭靈獸。

  以他如今煉氣期的修為,已無法再收服第二頭靈獸,除非他殺了妖藤,毀掉其體內的馭獸符文。

  「算了,妖藤就妖藤吧,此藤的能力還算不錯,如今又和這黑蟾融合一體,說不定會衍生出特別的神通呢?」他權衡再三,還是選擇留下此藤。

  袁銘盤膝在黑蟾身前坐下。繼續用獸術和其溝通,探查其體內情況。

  更重要的是,需得瞭解黑蟾現在的神通本領,足足半日之後,他停下施法。眼中露出一抹喜色。正如他先前猜測,黑蟾和妖藤融合一體後,二者的神通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其中最顯著的一點是兩者的神通開始相融,如今的妖藤也蘊含黑蟾的毒液,使得藤條臨陣對敵時的攻擊力大增。

  之前紫黑妖藤能輕易洞穿血頭鰐的皮膚,正是因為這一點。

  再有就是,黑蟾也具備了與妖藤一樣的强大自癒能力,結合妖藤的噬血特性,其自癒能力實則已達到了變態的程度,只要不受到致命的傷害,便能快速痊癒。

  「以後好好跟著我吧!」袁銘輕輕吐出一口氣,這黑蟾變成了怪物般的存在,自己收此物做靈獸,或許不是壞事。

  黑蟾看了袁銘一眼,沒有動彈。

  袁銘見此,略一加大法力催動馭獸術,黑蟾這才不太情願的叫了一聲,縱身跳上了他的肩膀,蹲伏在了那裡。

  「這只黑蟾為變異所生,我施加的馭獸術符文又是銘刻於妖藤體內,對此獸的禁錮力度也不知究竟如何……不過這小東西黑不溜秋,躲起來倒是不易被人發現。」他心中暗道。

  袁銘很快繼續前進,如今收服靈獸的事情告一段落,有了這黑蟾傍身,實力提升不少,打算繼續探索一下這座島嶼。

  最重要的是,他想尋找到那隻四目金猿。

  那些紅芯靈桃的效果,袁銘難以忘卻,若能尋到,配合九元訣的神妙功效,他在短時間內將修為提升到煉氣八層,甚至煉氣九層都大有可能。

  兩日之後。

  袁銘來到島上─處矮山區域,這裡的矮山呈現灰黑色,山石內透出濃郁的陰氣,空氣也充斥著一股陰寒之感,讓人感覺頗為不適。

  矮山內的植被也甚為稀少,顯然承受不住此地逼人的陰氣。

  袁銘帶著黑蟾進去其中,開始四處尋找。

  這兩日來,他在島嶼各處搜尋,雖然沒能找到四目金猿所在的區域,收穫卻也不小,發現了七八份珍貴靈材,若拿到宗門兌換也能換到不少貢獻值。

  只是這座島嶼大得驚人,他找了三日,仍然沒有尋到上次登島的地方。

  這令他有些暗暗焦急,這次申請的離宗時間只有五天,如今已經沒剩多少,再找不到,就只能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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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8 06:10 PM


第一百零一章 助戰

  袁銘兜兜轉轉間,繞過一處山石,停住了腳步。

  前方一處山壁旁長著一株枯萎老樹,樹皮早已盡數脫落,露出乾癟的樹幹,很多地方腐朽出一個個大洞,看起來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年。

  袁銘沒有理會枯樹的其他地方,視線望向枯樹底部,貼地的一處主幹上長著一塊黑色靈芝,大如手掌,邊緣處生著一圈銀色花紋,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果然是陰元芝!」他蹲下身仔細看了兩眼,面色一喜的喃喃說道。

  據《佰草集》記載,這是一種罕見的陰屬性靈材,雖然不能像肉靈芝,紅芯靈桃那樣直接服用,卻可用來煉製陰屬性丹藥。

  袁銘在行執堂內看到過有人懸賞五點貢獻值,尋找這陰元芝,不知道這個任務有沒有被人完成。

  他小心的來下此物,裝進一個玉盒,收了起來。

  這個陰元芝算得上目前為止最值錢的一味靈材,再多找幾樣的話,就是尋不到那紅芯靈桃也不虛此行了。

  袁銘起身繼續前行,沒走出多遠,目光突然一凝,望向前方的山壁。

  山壁背陰處地方長著一株黑色靈草,高只有二尺,葉片呈現橢圓狀,散發出淡淡的黑色靈光。

  袁銘看向靈草頂端,那裡長著一顆黑色靈果。

  此果只有鴿蛋大小,表面隱現細密的花紋,彼此緊挨著,乍一看好像許多鱗片,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香氣。

  「咦,這不是銀貓讓我找的黑鱗果嗎?」袁銘心中一喜。

  二洞主的采藥手札中有關於黑鱗果的圖畫,和眼前之物一模一樣,外形描述也分毫不差,年份也足夠,自己運氣屬實不錯。

  他快步走了過去,便要采摘此果。

  「呱呱!」旁邊的黑蟾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叫聲。

  袁銘立刻停住腳步,隨後面色微變,施展無影步向後急掠。

  一頭黑影從天而降,狠狠打在袁銘剛剛站立之處,將地面砸了一個大坑,大片碎石朝四面八方射去。

  袁銘繼續向後急掠,閃過迎面砸來的碎石,這才看清那道黑影。

  這是一頭形如獅子般的凶獸,頭頸上長滿灰白的長毛,背脊和小腹等處卻生著厚重的鱗甲,站在黑鱗果前面對袁銘低吼不已,看起來是在守護這顆黑鱗果。

  「此獠像是十萬大山內的獅鱗獸,不過獅鱗獸的皮毛和鱗甲都是赤紅色,這個卻是灰白色……」袁銘心中暗道,同時取出白猿之皮,施展披毛術化為白猿之軀。

  獅鱗獸見袁銘沒有退去之意,反而變身成白猿,挑釁之意明顯,頓時怒吼一聲撲了過來。

  袁銘沒有迎戰,施展無影步朝旁邊逃躥,掐訣向後點出。

  獅鱗獸身前地面破裂,五根粗大木刺一冒而出,刺向其脖頸。

  獅鱗獸腳步略停,一只前爪橫掃,五根木刺摧枯拉朽般被擊斷,袁銘對此並不意外,十萬大山內的獅鱗獸是一級上階凶獸,眼前這頭雖然顔色不同,可無論氣息,身形,大小,都不遜色分毫,八成也是上階凶獸,自然不是區區木刺術能輕易傷到的。

  他翻手取出青魚劍,右臂驟然粗大倍許,上面青筋暴突,正是「蓄元臂」神通。

  「去!」袁銘低喝出聲,手臂奮力揮出,青魚劍化為一道青影直奔獅鱗獸胸口。

  獅鱗獸一張口,一枚人頭大的灰色火球噴射而出,速度絲毫不在青魚劍之下,與之迎面對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聲大響,灰色火球爆裂開來,激起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直接將青魚劍炸飛出去。

  袁銘早有所料,單手一點指,向外倒飛的青魚劍立刻停傳,繞了一圈後繼續斬向獅鱗獸。

  獅鱗獸四蹄冒出灰白光芒,速度猛增,輕易躲過青魚劍的攻擊,繼續朝袁銘撲來。

  就在此刻,它身下地面再度裂開,一根紫黑藤條一冒而出,纏住獅鱗獸的兩個前肢和胸口,正是紫黑妖藤,丈許外的一處大石後,黑蟾靜靜趴在陰影裡,紫黑妖藤從其背後射出,沒入地面消失不見。

  獅鱗獸大驚,粗壯四肢猛地一蹬地面,朝旁邊躍去,打算靠蠻力扯斷妖藤,然而妖藤的長度出乎其意料。迅速從地面冒出。

  獅鱗獸跳出七八丈外,紫黑妖藤仍然沒有綳直。

  越來越長的妖藤從地底冒出,扭動間,將獅鱗獸的後肢也牢牢纏住。

  謔嗤……

  妖藤上分泌黑色毒液,浸染獅鱗獸身體,獅鱗獸皮肉直接融化。很多地方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骨頭,流出的鮮血也呈現黑紅色,那些鱗甲也被侵蝕得坑坑窪窪。

  獅鱗獸驚怒交集,張口噴出一顆灰色火球,不顧傷到自己,打在纏住身體的妖藤上。

  「砰」的一聲爆裂大響,大片妖藤被炸斷,獅鱗獸掙脫出大半,眼看就要徹底脫困。

  獅鱗獸周圍的妖藤頓時亮起一層綠光,一根根迅疾無比的左穿右插,眨眼間形成一個紫藤牢籠,將其獅鱗獸牢牢禁錮,一點也動彈不得。

  正是「木牢術」。

  袁銘施術完畢,身形飛竄過去,手中赤光閃過,多出了一柄暗紅色大錘,正是從這座島上得到的那柄。

  他運起法力注入其中,大錘亮起耀眼紅光,好像一團赤色火焰。

  獅鱗獸感受到暗紅大錘散發的驚人氣息,又驚又懼,血盆大口張開。

  一團足有磨盤大小的灰白火球飛出,打在周圍的紫藤牢籠上。

  「轟隆」一聲巨響,一朵灰白色的蘑菇雲騰起!

  紫藤牢籠劇烈震顫,數根妖藤被炸斷,但整個牢籠幾乎無損,仍然牢牢禁錮住獅鱗獸。

  木牢術的威力大小,很大程度取決於何種樹木形成的木牢,紫黑妖藤本就堅固,用其形成的木牢威力極大,煉氣期的凶獸已經很難掙脫。

  一道紅色錘影呼嘯落下,打在獅鱗獸腦袋上。

  獅鱗獸的腦袋應聲炸裂,無數紅白之物四散飛濺,慘叫也沒發出便隕落當場。

  紫黑妖藤飛射而出,刺入獅鱗獸的傷口處,快速吸納其中血液。

  袁銘沒有理會紫黑妖藤的行為,看著已經沒有氣息的獅鱗獸屍體,有些怔怔出神。

  經過剛才的交手,他深刻體會到這頭灰白色獅鱗獸的可怕,絕不在之前遭遇過的四目金猿,黑色巨鴉之下。

  他之前在金猿巨鴉手下狼狽逃出,如今卻能輕鬆擊殺同級別的凶獸,不得不說,黑蟾和妖藤功不可沒。

  沒想到,一頭得力靈獸的幫助竟然能有這麼大。

  袁銘上前幾步。從地上撿起一段炸斷的藤條,眉頭皺起。

  這妖藤雖然堅韌,到底是木屬性之物,面對火屬性克制的攻擊,還是被克制的很厲害。

  好在紫黑妖藤自癒能力强大,如今又和黑蟾相融一體,只要有足夠的氣血,這種程度的損傷,很快便能恢復。

  袁銘扔掉手中藤條。沒有理會獅鱗獸的屍體,轉身來到黑鱗果那裡。小心的采摘下收了起來。此時,紫黑妖藤也吸光了獅鱗獸的血液,它這次沒有反哺黑蟾身體,而是修復起自身損傷,被炸斷的藤身快速長出,幾個呼吸間恢復了大半。

  袁銘繼續往前,「嘩嘩」的水響之聲從前面傳來。

  他轉過一座矮山,一條灰白色的溪流橫亙在前方,溪水內也是陰氣濃重,距離老遠便能清楚感應到。

  袁銘一怔,隨即目露喜色。

  這正是印象中第一次登島時遇到的那條溪流。

  找到這裡就好辦了,他沿著記憶中的畫面,逆著溪水往上遊行去,一座小山出現在前方,正是黑木大師那座隱秘洞府所在的山峰。

  洞府大門依舊敞開,門口地面隱現之前的腳印,一切都保持著當時的樣子。

  袁銘進入洞窟,讓黑蟾緊隨身側,警惕之前遭遇過的地行妖。

  洞府內也保持著原狀,他再度搜尋了洞府各處一番,還遁出神魂檢查周圍牆壁可有密室和夾層,可惜這裡確實再無秘密。

  袁銘頗為失望,來到那座鑄造爐前。

  這裡唯一還有價值的,只有這座鑄造爐了,上次碰到地行妖,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收走,這次他可不會錯過機會了。

  他催動黑色儲物袋,試圖收取此爐。

  然而一番施法後,鑄造爐卻在原處紋絲不動。

  袁銘面露詫異之色,黑色儲物袋內的空間是足以裝得下一座鑄造爐的。

  他帶著一絲困惑,開始檢查起爐子,很快發現了原因。

  爐子周圍的地面上,銘刻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赤色符文,看起來頗為繁複,似乎和地底某個東西存在某種特殊聯繫,除非破壞這些符文,否則不可能將鑄造爐搬走。

  袁銘略一沉吟,取出青魚劍,劈向地面的那些符文。

  未及劍身落在符文之上,一層赤光豁然騰起,將青魚劍震飛出去。

  「莫非是法陣?」袁銘面露詫異之色,沉吟片刻,放棄了收取。

  他曾聽方格師兄提及過,一些高明的煉器師所用的鑄造爐也是類似法器的存在。內部蘊含特殊符文。煉器之時會産生特殊助益。

  而更高明的煉器師,還會通過銘刻法陣來進一步提升鑄造爐各方面的能力。對煉器助益更大。黑木大師既然留了這麼一座法陣和爐子在此,必有其用意,若貿然將法陣强行毀去,這座鑄造爐就等於毀了一半,還是等他日後修為足夠的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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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9 12:37 PM


第一百零二章 走丟了

  袁銘將鑄造石室機關重新封閉,又將洞府大門用一塊大石堵住,而後朝周圍望去,眼神中掠過一絲失望,那頭地行妖始終沒有出現。

  地行妖和之前的獅鱗獸不同,體內蘊含一塊化土石,可用於煉製一些遁地寶物,價值不菲。

  他沿著溪流繼續往上遊行去,很快抵達那處黑松林。

  袁銘對黑色巨鴉一無所知,不知道其身上是否有可供收取的靈材,不願貿然招惹,施展木隱術隱去行跡,小心橫穿了松林。

  他今天運氣不錯,沒有遇到那隻黑色巨鴉,順利來到四目金猿所在的區域。

  他上次遇到那株紅芯桃樹純屬偶然,此刻也記不起桃樹在何處,只好繼續維持木隱術,嘗試著四下尋找。

  「呱呱……」突然間,趴伏在袁銘肩頭的黑蟾低鳴幾聲。

  袁銘一凜,停下了舉動。

  因為黑蟾通過心神聯繫傳遞過來一個有些模糊的訊息,大致意思是,前方有血腥氣。

  紫黑妖藤能夠吸血,對於血腥氣異常敏感。

  袁銘按照黑蟾所指方向,緩緩靠近,很快來到遠處的一片茂盛草慫前,伸手撥開野草,面色微變。

  兩具高大屍體正躺在這裡,其中一個正是四目金猿,而另一個卻是黑色巨鴉。

  四目金猿胸口破了一個大洞,顯然是致命傷,看起來應該是刀劍之類的兵器所為。

  除了這個胸口傷口,金猿的四隻眼睛也被生生剜走,只留下四個血肉模糊的空洞。

  而黑色巨鴉也是胸口被利刃洞穿而死,此鴉雙爪和腦袋被人斬掉,周圍卻不見蹤影,顯然被人拿走了。

  「難怪剛才沒有遇到黑色巨鴉,原來已經被殺,從傷口看,四目金猿和黑色巨鴉都是被修士所殺!還有別人到過這裡!」

  袁銘喃喃自語。

  對於別人尋到這裡,他沒有如何驚訝。

  自己能找到此島,其他人同樣可以。

  從四目金猿傷口情況看,此猿被殺沒有多久,也就兩三日間的事情。

  四目金猿除了胸口和眼睛外,再無其他傷口,那四只眼睛極有可能是事後才被挖走,黑色巨鴉也是一樣,致命傷只有一處。

  周圍也沒有打鬥的痕跡,也就是說四目金猿和黑色巨鴉都是被人一擊斬殺,煉氣期修士只怕根本做不到。

  袁銘不覺感到有些後怕,修仙之人大都滿手血腥,這座島嶼資源豐富,再加上黑木大師的洞府,說是一處寶庫也不為過,若是被那人發現他的蹤跡,八成會被隨手殺了滅口。

  袁銘壓下忐忑的心情,急忙招呼黑蟾,朝湖邊方向行去。

  雖然不知那人是否已經走了,他自己得趕緊離開。

  沒走多遠,前方樹叢突然變得稀疏,一株桃樹靜靜聳立在空地內,正是那株紅芯靈桃。

  袁銘心中一跳,他本已打算離開,想不到誤打誤撞竟然找到此樹。

  可當他仔細一看,面上喜色盡數消失。

  桃樹上只剩下了桃葉,所有靈桃都已經不見蹤影,八成是被那斬殺四目金猿之人采走了。

  袁銘暗嘆了一聲,沒有耽擱,很快到了湖邊。

  他用之前的辦法,先以香爐騰空而走,盡可能遠離島嶼,躲開那頭水中怪物,然後乘坐小船離開。

  所幸這一路上還算風平浪靜,並沒有遭遇那只黑色水怪。

  遠離島嶼後,雖然周圍仍舊是白霧彌漫,袁銘卻長鬆了口氣。

  到了這裡,基本便安全了。

  「那個先我一步之人會是什麼人?碧羅洞某個長老,亦或者是其他宗門之人?」他喃喃自語。

  千蘆湖距離碧羅洞宗門最近,其他宗門的人不太可能到這裡來。

  如果是碧羅洞某個長老的話,他可要小心了,以後能不再來就別再來。

  黑木大師的洞府,他雖然遮掩了洞口,那種程度的僞裝,一眼就能看破,洞府裡的東西他雖然基本都拿走。可鑄造爐還在。

  熟悉黑木大師之人,恐怕能從那座鑄爐上發現線索,再來這座島太過危險。

  「反正靈獸也已經收服,不來便不來。」袁銘暗自下定決心。

  他取出一個羅盤,確定好方向,小半日後便抵達湖邊陸地。

  袁銘在湖邊一處隱蔽之地調息,法力很快徹底恢復,起身返回宗門。接下來兩日,他沒有外出,老老實實的在火坊做事,按部就班的修煉。

  宗門內一切平靜如常,火坊也沒有任何異樣。

  他刻意留心方格,陳婉等人,他們也沒有異常表現,袁銘頗為意外,黑木大師洞府如果真的現世,其他地方不說,火坊這裡應該不會這般平靜。

  「看來是我猜錯了,或許那個人沒發現,或者根本不是碧羅洞長老?」袁銘暗道,心中也放鬆下來。

  靈獸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來要開始搜尋黑鱗果以外的其他三件靈材。

  三日後,蛤蟆谷。

  許久不曾來此的袁銘,看著谷內荒涼的景象,一時間有些恍惚。

  說起來,他脫離披毛獸奴身份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眼下回想起那些日子,竟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一間石屋門口,一眼就看到了翹著二郎腿,靠在一張躺椅上的趙桐。

  他的手裡捧著一本頗為寬大的線裝書冊,青灰色的封面上,用暗金色的線條繪製著一張畫面旖旎的白描圖畫,旁邊以中原文字寫著《暖閣溫玉》。

  「你這個是精裝插圖版,花了不少貢獻點吧?」袁銘開口問道。

  書冊緩緩下降,後面露出一張笑臉:「嘿嘿,怎麼?你也開竅了,這麼識貨?」

  「也就是律規堂沒有禁止翻閱傳播艶情書籍的戒律,否則你這個津規堂弟子第一個得挨板子。」袁銘調笑道。

  「沒事你不會往這邊跑,說吧,找我幹嘛?」趙桐坐起身,問道。

  「找你買點東西。」袁銘說道。

  「什麼?」趙桐皺眉。

  「鬼臉草,紫芯花粉和陰髓液。」袁銘說道。

  「你要煉丹?」趙桐疑惑道。

  「就說有沒有吧?」袁銘沒有解釋。

  「鬼臉草多的是,紫芯花粉……先前收集的貌似還有些存貨,陰髓液的話,我這兒就沒有了,不過煉爐堂那邊或許能買到。」趙桐想了想,說道。

  「報個價吧。」袁銘乾脆道。

  「鬼臉草和紫芯花粉都不是什麼太過罕見的東西,兩點貢獻值就能各換一份。」趙桐說道。

  「我就知道……」袁銘嘴角一扯,說道。

  「知道什麼?」趙桐疑惑道。

  「我之前先去了一趟煉爐堂,你猜猜這兩樣東西怎麼賣的?」袁銘說道。

  「按照那幫傢伙的德行,至少得翻一倍。」趙桐一樂,笑道。

  「要我五點貢獻值,也就是過了收集紫芯花粉的時節,否則這兩樣東西,我自己去山裡找一圈,也就弄齊了。」袁銘有些忿忿不平道。

  「按照時間算,保不齊他們賣的紫芯花粉裡,就有你先前採集的。」趙桐笑的更開心了。

  「煉爐堂那邊也沒有陰髓液了……你還有沒有路子,能不能弄到?」袁銘收起笑容,正色道。

  趙桐手搓下巴,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們律規堂的烏蒙長老,之前讓我跑腿幫他買過陰髓液,他那裡說不定還有存貨,我可以幫你問問。」

  「當真?」袁銘大喜。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有沒有還不好說,即便是有,只怕價格也不會低。」趙桐笑道。

  「你先幫忙問問看吧。」袁銘說道。

  「三天後,咱們再碰頭,有沒有的就知道了。」趙桐說道。

  「得三天啊?」袁銘皺眉道。

  「你要的這麼急,到底是做什麼?」趙桐的好奇心再次被激起。

  「配置煉體的藥液。」袁銘隨便編了個藉口。

  「怪不得。」趙桐感慨了一聲,不疑有他。

  兩人分別之後,袁銘剛回到火煉堂,就看到陳婉急匆匆地朝他奔來。

  剛到跟前,就聽她蹙著眉問道:「你跑哪兒去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袁銘聞言,詫異道。

  「火饞兒呢?在不在你這裡?」陳婉盯著他腰間的靈獸袋,問道。

  「那傢伙又跑了?」袁銘皺眉道。

  「它不在你這裡嗎?師尊今日臨時有事,將它托給我照顧半天,結果她剛走沒多久,火饞兒就跑了。」陳婉面露失望,語氣急切道。

  「你先別著急,我回去看看它在不在我那裡?」袁銘說道。

  「我和你一起。」陳婉連忙說道。

  「好。」

  兩人很快回到袁銘的住所。

  一推開門,陳婉就看到桌子上厚厚的一沓白紙,以及桌子旁堆積如山的紙團。

  她早就知道袁銘已經完成了煉胚,正在跟阿木合師兄學習畫符,卻沒想到袁銘竟然已經練習了這麼多。

  桌上除了白紙,還有很多描畫完成的符文,一眼看去便覺得已經頗有神韻了。

  她沒想到,當初那個不太起眼的披毛獸奴,如今竟然已經快要追上自己的腳步了。

  袁銘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在屋子裡一陣翻找,將那一堆小山般的紙團也都給掀了,裡面也沒發現火饞兒的蹤跡。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注意到,桌上臨窗的一張白紙上,有幾個淩亂的小腳印,赫然正是火饞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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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9 01:11 PM


第一百零三章 叫我魚翁

  「那傢伙還真來過我這邊,不過應該是看我不在,就又從窗戶縫隙裡溜走了。」袁銘拿起那張紙,遞給陳婉,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你知道它會去哪裡嗎?」陳婉看了一眼,連忙問道。

  「我跟它只相處過一個半月,它的習性也不能說完全瞭解,只能試著幫你找找看。」袁銘嘆了口氣,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袁師弟。」陳婉感激道。

  「這樣,你去火煉堂前山找找看,我去後山方向,到了林子裡喊上幾聲,或許聽到了我的聲音,它就會回來。」袁銘想了想後,說道。

  「好。」陳婉連忙說道。

  陳婉離開之後,袁銘卻並未急著去後山,而是來到了屋外,在窗臺周圍一陣搜尋。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了火饞兒留下的蹤跡。

  「冥月訣一層修煉完成之後,洞察力也比從前强了許多,這種感覺可真是不錯。」袁銘心中贊嘆道。

  他當即在魂力的加持下,憑藉自己追捕凶獸的經驗,循著火饞兒的蹤跡,一路搜尋起來。

  那小傢伙從他屋子出來,爬上了旁邊的古松樹,之後翻出院牆朵就往後山方向去了。

  袁銘跟著蹤跡,一路來到了三洞主住所的竹林。

  就在他以為那傢伙已經回了家時,卻發現它的蹤跡忽然一改,繞過了三洞主的院落,沿著後山的一條小路,往山下去了。

  袁銘一路追尋過去,直到山腳下,都沒能看到那傢伙,只能繼續追蹤。

  不知不覺間,袁銘就跟著它的足跡來到了一片山谷。

  剛一進入山谷內,袁銘就聞到了一陣奇異的香氣,恍然回神時,才發現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片占地面積不小的田壟。

  遠遠望去,一畦畦田地被整齊分割,上面種滿了顔色各異的植物。

  那股複雜而奇異的香氣,正是從那片田間傳來。

  袁銘目光凝聚,一眼就看到當中一片生長著紅色植物的田地裡,有一叢植物正在劇烈聳動。一根毛茸茸的紅色尾巴,正從一旁高高翹起。

  袁銘連忙三步並作兩步,朝著那邊趕了過去。

  果然,火饞兒那廝正翹著尾巴,埋頭在地上刨土,挖掘著什麼。

  袁銘一楞,左右一看地形地勢,才恍然發現,自己正身處火煉堂山峰和煉爐堂山峰之間的谷地,而眼前顔色各異的田地。

  多半是某個煉爐堂長老的藥田。

  「你這個小吃貨!」

  袁銘頓感頭大,連忙一把薅住火饞兒的尾巴,將其拎了起來。

  然而,火饞兒卻是劇烈掙扎,硬是抓著地上的靈藥不肯鬆手,等到袁銘發力把它拉起來時,那株靈藥也被他連根帶泥一起拔了出來。

  火饞兒被拎著尾巴倒吊在半空,張牙舞爪正要發怒,一看是袁銘,頓時熄了火,手捧著靈藥給袁銘展示。

  袁銘看著那靈藥根部顔色火紅,生滿火焰狀根鬚的模樣,立馬認出來,是一種名為「火地鬚」的火屬性靈草。

  他想要從火饞兒手上搶下來,重新埋回去。

  結果那小傢伙急了,張口就咬下一大塊,潦草嚼了兩下就咽了下去。

  「你……」袁銘頓感無語,只能心虛地四下望去。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藥田的另一側,還有一個面積不算太大的水塘,旁邊修建有一座木頭和茅草搭成的杆欄式房屋,屋子旁邊臨著池塘,坐著一個頭戴斗笠的人,正在提著魚竿垂釣。

  「糟了。」袁銘暗道一聲不妙,就要帶著火饞兒溜走。

  不料。這傢伙沒有半點做賊的覺悟,大口啃著火地鬚的同時,「噗」地一聲,放了個響屁,袁銘恨不得一把捂住它的後門,可已經來不及了。

  等他看向池塘邊那人時,那人也已經扭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屬實有些尷尬。

  這時,火饞兒也像是發覺闖了禍,從袁銘手上掙脫,一溜煙地跑了。

  袁銘站在原地,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左右為難。

  「那位小友,過來聊聊?」戴斗笠的人遠遠喊道。

  袁銘遲疑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他才看清,斗笠下的人鬚髮皆白,看起來已是耄耋之齡,不過精神矍鑠,並不顯半點龍鍾老態。

  袁銘正錯辭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聽那老者開口道:「不妨事,那火貂不是第一次來了,我家主人不會責怪。」

  「主人?」袁銘詫異道。

  「這藥田是煉爐堂長老的,我在這邊謀個閒職,種種田,釣釣魚,經常碰到那小傢伙。」老者笑著起身,從屋裡拿出來一個小木凳,擺在了自己身旁。

  袁銘想了想,便來到老者身旁坐了下來。

  「小友怎麼稱呼?」老者問道。

  「晚輩火煉堂弟子袁銘,不知您怎麼稱呼?」袁銘問道。

  「我喜歡釣魚,他們都叫我魚翁,你也這麼叫就行。」老者笑容慈祥,說道。

  「魚翁前輩,實在抱歉,火饞兒這廝給您添麻煩了。」袁銘覺得這老翁氣度不凡,多半正是這藥田的主人,而非什麼看藥田的閒散漁翁。

  「無妨,我一個人在這邊也無趣,它偶爾來一趟,還能幫我解解悶。你還別說,這小傢伙機靈得很,有時候我還沒發現成熟的靈藥,它卻總能發現。」魚翁笑呵呵地說道。

  袁銘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尷尬的笑笑。

  「魚翁前輩今天收穫頗豐啊。」他看了一眼老者腳邊的魚簍,裡面七八條泛著彩色鱗光的魚堆疊在一起。

  「這銀鱗彩魚可是好東西,補得很吶。一會兒,我燉上一鍋,給你嘗嘗鮮。」魚翁自得一笑,半點不生分的說道。

  「那就叨擾了。」袁銘本就理虧,便也沒有拒絕。

  魚翁似乎也是個爽利人,說話間,就已經起身端出來一個紅泥火爐,架上一個黑乎乎的鐵鍋,添上了水。

  也不見他做什麼處理,只是清洗了一下,就將兩條肥美的銀鱗彩魚丟進了鍋裡。

  爐火升騰,「咕嘟嘟」的聲音很快響起,鍋裡奶白色的魚湯旋即翻滾起來。

  一股濃郁的香氣,鑽進了袁銘的鼻腔。

  「好香啊……」他忍不住贊嘆道。

  「這魚的鱗很特別,水煮之後會自己融化,這香氣不是魚肉的,而是魚鱗的,嘗嘗看……」魚翁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一個木勺。

  袁銘也不客氣,接過來舀了一勺,喝了起來。

  綿柔的魚湯入口,香氣頓時直衝天靈蓋,讓他感到神清氣爽,好似靈台都清明了一分。不對勁,這魚太不對勁了。

  袁銘眉頭一挑,眼睛都亮了幾分。

  「袁小友,識貨啊,嘗出來不同了吧?」魚翁笑吟吟地說道。

  「這魚湯中蘊含靈力,能夠滋養心神。」袁銘立即點頭,說道。

  「嘿嘿,別處的魚可沒這滋味,都是這片藥田水土好,又時不時有各種靈藥種子落進水塘,才能養出滋味這麼妙的魚來。」魚翁說道。

  「晚輩慚愧,能得前輩如此招待。」袁銘說道。

  「哎……相逢即是有緣。我一個老頭子,整日在這邊也無甚事,能多個人說說話,聊聊天也是極好的。」魚翁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看你的模樣,不太像南疆人,倒像是中原那邊來的,怎麼會入了這碧羅洞?」說著,他又詢問起來。

  袁銘心念轉動,思索了片刻,就將自己披毛獸奴的經歷,揀選了能說的,簡略說了一下。

  魚翁聽得蹙眉連連,贊嘆道:「這麼說來,你的經歷倒是分外曲折。說起來,早年我也曾去中原闖蕩,不想轉眼也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

  聽到這個,袁銘立馬來了精神。

  「前輩去過中原,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袁銘連忙問道。

  「繁華,熱鬧,是和南疆極不相同的地方。特別是中原的女子心也和南疆不同,那身段酥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那皮膚光滑得像是綢緞一樣……咳咳,唉,往事不堪回首啊……」魚翁乾咳了兩聲,止住了那些輕紗幔帳的回憶。

  「人不風流枉少年,前輩當年想必也曾在紅塵中瀟灑走上了一回……中原和南疆遠隔千里,中間還有十萬大山橫亙,想來去到那裡,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吧?」袁銘問道。

  實際上,他想知道的是,魚翁當年是如何去到中原的?

  「那時候和現在不同。中原和南疆這邊的貿易往來很多,我是跟著商隊去的,雖然一路上也是波折不斷,可有馬隊引路,有傭兵保護,倒也不算太辛苦。」魚翁說道。

  「如今沒有了嗎?」袁銘問道。

  「唉,南疆動亂多年,與中原的商貿早就不復當年了。現在很多傭兵組織。接的都不是保護商隊的活。而是劫掠商隊的活,想去中原,沒那麼容易了。」魚翁繼續說道,袁銘聞言,不禁有些失望。魚翁看出了些許端倪,笑道:「袁小友也不用太傷懷,你是修行之人,自有修為傍身,以後修行有成,自保無虞之時,還愁回不了中原嗎?」

  「前輩說笑了,在宗門的日子已經很好了,今日又得遇前輩,還回什麼中原?只不過是記憶模糊,有些好奇罷了。」袁銘笑了笑,說道。

  「無妨,以後想聽中原的事,只管來找我,我還燉魚給你吃。不過你下次也別空手來,帶點獸肉酒水什麼的,就更好了,哈哈……」魚翁灑然笑道。

  袁銘笑著應下,賓主皆歡,興盡而回。

  傍晚時分,袁銘回到自己住所時,發現火饞兒正蹲在自己的桌案上。

  見他進屋,小傢伙有些心虛地湊了上去,用腦袋蹭袁銘的褲管,似乎在為自己今天棄他而逃的行為道歉。

  袁銘腳尖一挑,拽著它的後頸,像是拎著犯錯的孩子,將其送回給了陳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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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11 06:49 PM


番外前傳 第十三章 老煙袋

  「我有一個親戚在驛館裡做事,他前不久告訴我,巴音領主早就知道會有大晉國的車隊過來,這個車隊也不是商隊,而是大晉國的使團,那使者還特別年輕。」禿頂老者喝口酒,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這才說道。

  在鄰桌的袁銘聽到這話,面上神情未變,心裡冷笑了幾聲。

  「只是如今那位真正的年輕使者,卻淪落至此,有家難回啊。」袁銘內心苦笑的想道。

  旁邊那幾個食客繼續高談闊論,討論大晉使團來此的目的,那個禿頂老南疆人也沒有了小道消息,幾人的話越發不著邊際。

  袁銘聽了一會,見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起身離開了酒肆。

  「看這樣子,他們一時半會不會離開鐵虎鎮,還是先找一處客棧住下,就近觀察,慢慢尋找機會。」他做好打算,望向四周。

  就在此刻,袁銘突然停下腳步,目露奇光的望向前方街道。

  一輛馬車行駛而過,車上坐著三個夥計模樣的中原人,以及兩大包皮草貨物,他急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那馬車只是緩慢行駛,速度不快,他追起來倒是不困難。

  只是此車去的竟然不是驛館方向,而是朝南行去,不知要做什麼。

  片刻之後,馬車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

  此處還停著兩輛車架,上面都裝滿了南疆特産的貨物,十幾個中原夥計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搬運進客棧,看樣子是打算晚上在這裡過夜。

  「這些人看來是半途隨使團同行,想要圖個平安的大晉商隊。」袁銘猜測道。

  袁銘在觀察別人,卻沒有注意到,身後也有人在觀察他。

  他身旁不遠處一家雜貨鋪的櫃檯後面,一個手持煙桿的老者滿臉驚奇的盯著袁銘的背影,正是當初將袁銘賣到墓園的老煙袋。

  只是老煙袋此刻完全換了一副模樣,破舊的衣衫換成了華麗的錦衣,頭上帶著南疆掌櫃慣用的四方羽帽,看起來是雜貨鋪的老闆。

  「是他!他怎麼還活著?」老煙袋輕聲自語。

  他當初從袁銘身上發了一筆橫財,這才能到鐵虎鎮買下這家店鋪,所以對袁銘印象非常深刻,一眼便認了出來。

  袁銘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身朝後面望來。

  老煙袋一驚,急忙低頭。

  袁銘視線在老者身上略一停留,很快便移開。

  「我當初撿到此人的時候,他一直昏迷不醒,看起來應該不認得我。」老煙袋暗自鬆了口氣。

  「嘿,沒我幫他一把,在野外可能就被野獸吃了,我真是好人有好報。」老煙袋嘴裡嘀咕了一句,繼續打理賬本。

  ……

  袁銘目前也無法接近使團,考慮再三後徑直進了客棧。

  「這位客官,住店嗎?」一個卡司族的店小二快步迎了上來。

  此人看起來只有十幾歲,臉上還有些稚氣,眼神靈動,竟然說出一口標準的中原話。

  「開一間房。」袁銘面上掠過一絲異樣,掃了櫃檯後面的價格單,取出十五枚銅幣放在店小二手中。

  店小二楞了一下,他們店裡住一晚只要十枚銅幣。

  「我的房間距離門外那些中原人近些。」袁銘靠近店小二,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

  「客官,我們是做正經生意的,從不行這等勾當。」店小二正色說道。

  袁銘眉頭一蹙,看來南疆人性情樸實,倒是不好辦。

  「得加錢!五枚銅幣太少,起碼也要十枚。」店小二緊接著說道,臉上仍然一副正派模樣。

  袁銘一滯,深深看了店小二一眼,又取出五枚銅幣塞進對方懷裡。

  「好嘞,客官裡面請。」店小二咧嘴一笑,不動聲色的將袁銘引到了樓上。

  「客官,這間房剛剛打掃過,您就住這裡吧。」店小二帶著袁銘來到裡面的一間客房。

  袁銘瞥了一眼隔壁,那裡的房門半掩著,裡面隱隱有人說話。

  「那幾個中原客商就住在隔壁。」店小二朝隔壁努了努嘴,輕聲說道。

  「好,你去忙吧,沒我吩咐,不用過來。」袁銘揮手說道。

  店小二答應一聲,退了出去,順手將房門關上。

  袁銘貼近房門,聽到店小二確實走開,從裡面插好門,這才來到靠近商隊的那面牆壁,貼耳在上面,傾聽對面的動靜。

  可客棧的牆壁比較厚,只能聽到一點模糊的聲音。

  他從桌子上拿過一個空茶杯貼在牆上,再附耳上去,聲音果然清楚了不少,隔壁房間內兩人在用中原語言談論采買貨物的事情。

  「朱老闆,之前經過紅衫嶺時,商隊被南疆盜匪襲擊,王通譯也死在了那裡,現在我們人手嚴重不足啊。」有人說道。

  「是啊,今日去城內采買貨物,進度比以前慢了很多,使團只在鐵虎鎮停留一天,我們明天若不能將所有貨物買齊,他們就要離開了,那樣我們這一路的風險就大增了。」又有人說道。

  「這些我當然知道,明日大家辛苦一下,優先將重要的貨物買齊,至於一些零碎的東西,實在來不及也無妨,到了基蘭城一樣能夠買到。」朱老闆說道。

  「老闆,我看這家店裡那個店小二中原話說的不錯,他是卡司族人,定然精通南疆語,是否能將其雇來,給我們做一天的通譯?」

  「不行,初次來這鐵虎鎮,對這裡很多東西的價錢並不熟悉,那個店小二我們也不瞭解,難保他不會和城裡那些商家合夥坑騙我們,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我倒覺得高賬房的提議不壞,一個店小二能有什麼壞心思呢,我們的人盯緊他一點,應該無礙的。」

  「不要小看了這些南疆人,明日大家還是辛苦一些吧。」

  袁銘聽聞這些,心中卻盤算起來。使團可能後天就會離開鐵虎鎮,這個商隊急缺通譯,他對南疆文和南疆語都很熟悉,又是中原人,他們應該會接受自己,不如先混進這個商隊,和這個商隊一起回大晉。

  聽幾人的談話,這個商隊之後還會和使團一同趕路,或許自己也可以慢慢接近使團。

  只是進入商隊後,難免要和使團的人照面,需要再改頭換面一下,免得被人認出。

  又聽了會,後面都是他們商議了一陣明日采買的貨物,便各自安歇。

  袁銘見沒有什麼可聽的,也回到自己床鋪上躺下。

  他閉目盤算著明日找機會與對方接觸,設法當上通譯,逐漸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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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1-11 06:54 PM

番外前傳 第十四章 從軍

  一夜無話。

  袁銘第二天早早起床,帶上包裹到城內去購買改變容貌的物品,服飾等物。

  剛走出客棧,一陣議論聲從旁邊傳來。

  「一百枚金幣!」

  「大晉國就是有錢!」

  袁銘好奇看了過去,客棧附近的牆壁上竟然貼著一張白紙,上面用南疆文和晉文寫著告示,幾個早起的南疆人圍在周圍,指指點點。他走了過去,看清紙上的內容,心中大驚。

  上面畫著一張中原人臉畫像,畫像旁邊寫著幾行字,卻是個尋人啓事。

  畫像上人臉的五官模樣,和他有九分相似,旁邊文字清楚寫著找的人名叫袁銘,居然是在找他!

  袁銘急忙匆匆快速閱讀告示內容,根據上面描述,有一使團人員在路上落水失蹤,使團懸賞一百金幣,尋找他的線索,知情人可以去大晉使團處報告,領取賞金。

  「難道林俊生懷疑我沒死,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搜查我?」袁銘面色嚴峻,悄悄離開人群,快速朝城南走去。

  鐵虎鎮北城裡有不少人都見過他了,一般的路人或許不記得他,但這個客棧的店小二,掌櫃等人一定記得,城北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袁銘暗暗慶幸今日起得早,若貪睡片刻,或許已經被人直接堵在了客棧內。

  客棧旁邊那個雜貨鋪的老煙袋也已經起來,正在打掃門口的空地,恰好看到袁銘匆匆離開。

  「這麼早便起來,還走的這麼急,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老煙袋詫異,隨即注意到尋人告示旁邊圍觀的人群,也好奇的走了過去。

  「上面這個人,就是那個中原人小子!使團的大人物,懸賞一百金幣!」老煙袋心神一跳,喜上眉梢,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他之前從袁銘身上摸到不少好東西,加起來價值不少金幣,這次竟然懸賞一百枚!「嘿嘿,小子你還真是我的財神爺,羽阿公保佑,又能掙一百枚金幣。」老煙袋嘿嘿一笑,轉身而去。

  袁銘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不過他絲毫沒有停留的朝城南趕去。

  城內各處都張貼著那張尋人告示,吸引了大量南疆人圍觀。

  袁銘看到這個情況,不敢停留,只是加快了腳步。

  城門還沒有打開,不少準備出城的南疆人和貨車聚集在這裡,等待著開門。

  城門旁也張貼了一幅尋人告示,不少南疆人在駐足觀看,不出所料,賞金的數目又一次引起了驚呼。

  「麻煩了!」

  袁銘暗駡一聲,城門口是不能待了,他躲進了附近的一條小巷,四下無人,迅速取出昨天的那件破舊衣物,快速的換上,又把鞋脫下放進包裹。

  他順手從牆上抹了些黃泥牆灰,塗抹在手掌,臉頰等處,改變了膚色,在巷口的陰影處坐下,焦急的等待著不遠處城門的開啓。

  時間一點點過去,燦爛的朝陽出現在東邊的天空,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等了許久的行人和車隊朝城外行去。

  袁銘快步上前正要混進人群,突然一陣蹄聲中,六匹快馬從遠處疾馳而來,其中四人是大晉使團護衛,另外兩騎上是兩名黑甲南疆人,看服飾是領主府的鐵衛。

  「奉領主府命令,關門!抓捕巨盜!」一個黑甲鐵衛手中高舉著一面黃色令旗,上面寫著『領主府』三個南疆大字,距離老遠便大喝出聲。

  「轟隆」的悶響聲中,厚重的城門終於徹底關上。

  大概是使團已經收到消息,如今勾結領主在捉拿他,必須馬上離開鐵虎鎮。

  袁銘只能轉身又往城中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大路上又有些騎士飛奔而過,呼喊捉拿中原人巨盜,證明他之前的猜測沒錯,他對鐵虎鎮街頭巷尾不是很熟悉,城門被封,使團和鐵虎鎮的人只要下令搜城,他肯定是無路可逃。

  袁銘腦子快速運轉,竭盡全力思考,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那個地方的話,或許能躲過一劫。」他喃喃自語,起身朝前方走去。

  轉了幾個拐角,一處廣場出現在前方,正是那處募兵處。

  袁銘之前跟滿都拉圖特地打聽過這處募兵處,卡司族施行的是軍政分離的政策,這處募兵處雖然在鐵虎鎮內,卻不受巴音領主管轄,另有統帥。

  「哪裡來的乞丐,軍營重地,不是討飯的地方!」他朝裡面走去,被一個南疆士兵攔住。

  「這位大哥,我並非乞討,而是想要投軍。」袁銘說道。

  「你來投軍?我們軍隊雖然在招募兵丁,可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南疆士兵打量袁銘兩眼,面露不屑之色。

  「那要如何才能投入軍隊?」袁銘問道。

  「看到那個了嗎?只要能舉過頭頂,便可以放你進去。」南疆士兵手朝旁邊的空地一指。

  那裡擺放著十幾個石鎖,由小到大排成一排,最小的也有水桶大小,最大的足有半人高。

  袁銘微微一笑,大步走了過去,徑直抓住最小的石鎖。

  嘿!

  他雙臂蓄力,輕易將石鎖舉過頭頂,馬步穩立不動,好像一株傲立的蒼松。

  「可以了嗎?」袁銘轉向那個南疆士兵,問道。

  南疆士兵有點驚訝,這些石鎖哪怕最小的看這個人的體格也不是輕易能舉起的,袁銘竟然輕鬆舉起來。

  「可以了。」南疆士兵臉色緩和了一些。

  袁銘放下手中石鎖,正要進軍營,啪啪的拍手聲從旁邊傳來,卻是一個身穿戎裝的南疆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親兵。

  「見過參將。」南疆士兵急忙躬身行禮。

  袁銘忙也低頭朝來人行了一禮。

  「你是中原人吧?力氣不小啊。」參將打量了袁銘兩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通過了測試,那就進去報名吧,在軍營裡要遵守軍紀。」參將笑著說道,手向身後指了指。

  袁銘鬆了口氣,快步走進了軍營。

  「募集的差不多了。你派人通知胡扎一聲,就說今晚我就會把人送過去。催的這麼急。」戎裝將軍揮手招來自己的隨身親兵,低聲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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