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夕橙-【萬古皆妖】《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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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0 01:39 PM

第三十章 殺人夜

    狼牙月,烏雲遮天,殺人夜!

    九尾府十里外,濃郁的血腥味盪漾在山林間,幾具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屍體排成了一排,略有些詭異驚悚。

    “嗖”,一聲宛如飛鳥掠過樹梢的細小聲響,一位身後拖著兩條長長青色尾巴的高大身影從天而降,輕輕落在了那一排屍體前。

    “回來了,追到了麼?”這個身影出現後,又一個青衣中年人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語氣隨意的問道。

    高大身影搖頭,“沒追上,跑了。”

    “哦。”青衣中年人不意外的應了一聲,“這是這個月第幾批了?”

    高大身影悶著頭沉思了片刻,開口道:“第七批,差不多六十個了。”

    青衣中年人微微點頭,“還真是一口氣都不鬆啊,剛才跑的那個是是通玄還是齊天?”

    高大身影回道:“還是通玄,只是遁術精妙,掩蓋氣息的功夫也不錯,我才追丟的。”

    青衣中年人輕嘆了一口氣,“下次再來,估計就全是齊天了吧?嘖嘖,那黑日妖王好大的威風,自己不過才通玄,竟然就有這麼多通玄手下?”

    高大身影也輕嘆了一口氣,“明早你回去的時候就請示一下長老會罷,如果還要繼續保護九尾府那個小丫頭,就得增派人手,光憑咱們哥幾個,怕是攔不住了。”

    青衣中年人輕聲道:“再增添人手也是治標不治本啊,咱們不可能一輩子守在這兒罷?要我說,就該長老會出面把那些異族通通趕出青丘,當年允許他們在青丘住就算大發慈悲了,沒成想現在還養虎為患了,六位老祖才露過面都敢明目張膽對咱們狐族下手,再過個千兒八百年,還不鳩佔鵲巢?”

    高大身影:“誰說不是呢?但此事牽扯太大,除非六位老祖下法旨,不然光憑長老會怕是無力辦成此事……算了,這些事兒也不是咱們哥倆該操心的,咱們還是說說眼下這事兒吧,你說天亮後咱們是不是去九尾府提醒提醒那個缺心眼的丫頭?我怕除了這些明槍,還有其他暗箭啊!”

    青衣中年人想了想,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吧?大祖留下的法旨是要我等不驚動九尾府,咱們去提醒那個小丫頭,長老會那邊咱們不好解釋啊?再說這幾天咱們連一隻蒼蠅都沒放過去,九尾府能有什麼暗箭?總不成九尾府的家生奴裡也有黑日妖王的暗樁罷?”

    高大身影一思忖,也點頭道:“說的是,是我多心了……這裡你先看著,我去成元、成方那邊看看去,剛才我追那廝的時候好像聽到他們那邊也有動靜。”

    “嗯,早去早回,天亮了我還得將這些屍體送到長老會。”

    同一時間,北冥州某處煞氣滾滾的猙獰宮殿深處。

    “……又失敗了?廢物,一群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本王要你們何用!”嘶啞的憤怒咆哮中夾雜了“咚”的一聲悶沉聲響,似乎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個模糊不清,似乎是在一邊吐血一邊說話的聲音,“大王饒命,不是小的們不盡心竭力,是那群狐狸精把九尾府守的風吹不進水潑不進,光是這個月,咱們就已經摺進去一百多個弟兄了,衝不破他們的防線啊。”

    “咚”,又是一聲血肉之軀砸了什麼東西上的悶沉聲響,“廢物,全都是廢物,本王二十年就命你佈局,關鍵時刻你卻這點小事都諸多借口……下個滿月之前,你若不還能將那個小雜種的腦袋提到本王面前,本王屠你全族!”

    “大王饒命啊……”聲音氣若游絲。

    ……

    “哇哇哇……”蘇北睡眼朦朧的從床上爬起來,胡亂穿上衣裳後打著哈欠走到飯桌前坐下。

    “少爺,給”,溫柔可人、青春無雙的還珠將擰好的毛巾遞給蘇北。

    “唔”,蘇北眼睛又閉上了,聽到還珠的話,直接傻笑著仰起來小臉兒,意思是“俺還沒睡醒呢,還珠姐姐你幫俺洗吧”。

    還珠笑著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就好像是在說“我真拿你沒辦法”,然後就一手捧起他的臉,一手輕柔仔細的幫他擦去一夜沉睡的痕跡。

    毛巾的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還珠的動作也輕柔得就像是春天拂到臉上的柳絮,少女清新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更讓他覺得心裡暖暖的,舒服極了。

    蘇北忽然說道:“還珠姐姐,你真好,都把俺慣壞了,俺都不知道俺以後離了你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生活了”。

    還珠的手一滯,然後佯裝微惱的輕輕一戳蘇北的額頭,“你啊你,還好意思說,整天就會耍無賴欺負奴婢。”

    蘇北爭辯,“那有,俺明明是喜歡還珠姐姐,你看俺和紫薇姐姐就從沒耍過無賴。”

    還珠撇了撇嘴,“要按你的意思,奴婢還得多謝少爺欺負奴婢了?”

    “這倒不用,這倒不用!”蘇北傻樂著說道。

    還珠放回毛巾,拿起臉龐旁用銀盞盛著的精鹽遞給蘇北,“別臭貧了,快點漱口吃飯,呆會你要又去遲了小姐又得罰你翻跟斗。”

    “哦哦,對哦!”蘇北驚覺,連忙接過精鹽抓起一小撮就苦著小臉兒塞到嘴裡。

    還珠站在旁邊,凝視著小臉兒皺巴巴的蘇北,眼眸中盪漾著溫暖的笑意。

    她和紫薇原本都是蘇清萱的貼身侍女,蘇北入府後,蘇清萱就將她派到了蘇北身邊,打理他的飲食起居,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也發自內心的喜歡蘇北這個心地善良性子單純的小少爺,服侍他真像是很像是照顧自家淘氣的弟弟,偶爾有出錯他也不惱,還樂淘淘的將錯就錯給她搗亂,搞的好像錯的是他……她覺得這樣的日子過起來真舒心,如果可以,她真想就這樣服侍他一輩子。

    苦著小臉兒將口裡的鹽水吐到痰盂裡後,蘇北順手就將飯桌上還珠給他盛好的小米粥推到還珠身前,自己再拿起碗盛上一大碗,“吃飯吃飯……咦,大黃呢?”

    還珠也不拘束,坐到飯桌前端起蘇北推給她的小米粥,聽他問起大黃,她頓時捂著嘴偷笑道:“好像又摸到丹房去了,剛才還聽到老管家跳著腳罵它呢!”

    蘇北聞言縮了縮腦袋,“它又偷吃啥寶貝了?老管家沒罵俺吧?”

    還珠搖頭,“老管家哪敢罵你啊,不過聽老管家今早的聲音像是氣壞了,大黃肯定又偷了什麼貴重的丹藥。”

    蘇北捂臉,“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俺昨兒才教訓了它,今早就又去,再惹老管家,遲早拿它燉狗肉鍋子!”

    還珠笑的越發的歡快了,“咯咯咯……你不教訓它還好,你越教訓它它越去,你沒聽見它成天嘟囔‘連狗娃打不過,太丟狗’了麼?”

    “啊?”蘇北驚訝,“有麼?俺怎麼從來沒聽過?”

    “要它當著你的面兒承認打不過你,那不是更丟狗麼?”

    蘇北頭疼,“這,這該怎麼辦呀?姐姐說俺以後會越來越能打,它要一直打不過俺還不得把丹房的門都給吃了?”

    還珠輕輕一拍他的腦門,“笨,下次它再找你打架你故意輸給它不就行了麼?”

    “哦哦”,蘇北恍然大悟,“還珠姐姐你真聰明,俺怎麼就想不到呢?就這辦,下一次人狗大戰俺就故意輸給它,免得它成天就盯著丹房不挪步。”

    還珠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陽光,“你要再不抓緊吃完去書房,小姐今天就得拿你是燉人肉鍋子。”

    蘇北一瞪眼,連忙一手抓起一個大包子咬上一大口,另一隻手端起小米粥就直往嘴裡倒,吃相那叫一個狼吞虎嚥。

    沒過多久,蘇北就消滅掉三大碗小米粥外加六個大包子,末了抓起袖子一抹嘴,抓起倆大包子就往外衝,“還珠姐姐,大黃的包子就擱在桌上,它自己知道回來找。”

    話說完的時候,他已經跑得沒影了。

    還珠輕輕放下筷子,一手支起下巴,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蘇北離去的方向發呆。

    許久,她才閉上眼睛,痛苦的長嘆了一口氣,微不可查的喃呢道:“月亮啊……你慢點圓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0 01:40 PM

第三十一章 極品妖孽

    時間就在蘇北在練功場上揮灑的汗水和老管家跳著腳中氣十足的叫罵聲中一天天溜走。

    蘇清萱在被蘇北無限迴圈《一拳打死象》驚掉了下巴之後,一發狠,取出了《一拳打死象》的進階版真我階霸體境鍛體拳法《我要打十個》強行塞到了蘇北手裡。

    《我要打十個》和《一拳打死象》是一母同胞,都是一個叫蘇胡的惡趣味狐族前輩閒的蛋疼之下的遊戲之作。

    之說以是遊戲之做,是因為這兩部高爆發的拳法的確霸道到沒朋友。

    《我要打十個》和《一拳打死象》作為霸體境和先天境少有的能突破肉身先天桎梏的鍛體拳法,在青丘的流傳範圍還是很廣的,但凡是有點底蘊的妖族手裡都有一本,之所以後來會成為墊桌角、生火和去茅坑的最佳選擇,實在是因為這兩部拳法的門檻太高了。

    有妖計算過,一個正常的先天境,一天滿打滿算也能打上一套《一拳打死象》,而《我要打十個》更恐怖,正常的霸體境強者練一次,至少要五六天才能喘過氣來,這還是按照一天除了吃喝拉撒啥事兒都不幹就一心一意打坐回氣計算的。

    而一套鍛體拳法,你不打個千兒八百遍的能入門?不打個幾千上萬遍能當堂入室?不打個十來萬遍能練到極致突破桎梏?

    別開玩笑了!

    只算算這個時間長度,就足以令九成九的狐妖知難而退,就算是真有抱著“只要功夫深,肉、棒磨成針”的大恆心、大毅力之輩花費無數的時間和精力將這兩門霸道拳法練至大成,獲得兩門霸道拳法的百分之一百五的超強鍛體效果,同階無敵,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只怕到那時,他同輩中的佼佼者都已經成就通玄真人了!

    這是一個和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有關的殘酷現實!

    修行其實很講究一股子勇猛精進的精氣神兒,說得直白點,就是要趁年輕使勁往更高的境界衝,能衝多高衝多高,等到衝不動了,再歇口氣好好的打磨打磨根基,厚積薄發再伺機突破,一般來說,一旦年紀進入壽命的老年階段,就不太可能再有什麼大的突破,往往是在當前的階境之內困到死。

    而那種非要將每個境界都練到完美的強迫症,通常在修行路上是走不了多遠的,歲月的殺豬刀不會因為你帥就不砍你,再硬的鐵棒也終有鏽成香蕉的那一天,軟香蕉和鐵棒誰更有衝勁兒這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正是因為這樣,兩本十分難得的鍛體功法最終淪為了桌腿墊腳石、生火好材料和入廁最佳伴侶……當然,那位隨手創出這兩部拳法的蘇胡前輩,也沒想過讓這兩部霸道到沒朋友的拳法能流芳百世,只看《我要打十個》和《一拳打死象》這兩個令人蛋疼的名字就能想象出他當初創這兩部功法時到底是有多蛋疼。

    只是呢,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妖孽,一種生來就是為了抽天才大耳刮子、打破那些被無數人推崇的真理、超越前人的記錄、把在自己前邊兒浪的前輩全部拍在沙灘上而存在的極品妖孽,很明顯,蘇北就是這樣的極品妖孽。

    講真,且不論蘇北到底是誰的轉世,只看他天生雙聖體,再經過一鼎足以燒死仙人的太陽真火烹煮,哦不對,是鍛鍊,就足以想象他到底有多妖孽!

    其他還沒表現出來的特質暫且不提,單單隻說回氣速度,蘇北稱九州第二,誰敢稱第一!

    正是有如此雄厚的資本,蘇北才能將其他先天境當大招練的《一拳打死象》當做平A使,蘇清萱也才會一發狠把《我要打十個》給他,不擔憂他把自個給練死了。

    要知道,超凡階和真我階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超凡階使的是真氣,而真我階使的真元,直白點說,超凡階的力量是氣態,而真我階的力量是液態,讓蘇北以真氣去強練以真元為前提的霸道拳法,鬼才知道蘇清萱的心眼到底有多大!

    至於蘇北,他不是心大,他完全是傻。

    這貨一方面是抱著“自家姐姐絕不會坑俺”的心態;另一方面是因為缺乏修行常識,壓根就不知道先天境和霸體境的本質差別……不過,他就算是知道了先天境和霸體境的本質差別,頂多也只是嘟囔一句“姐姐太壞了,又坑俺”,該練他還是要練,因為在他心目中,誰都會坑他,就蘇清萱不會,她是他唯一的親人。

    所以他就傻乎乎的練了《我要打十個》。

    在經過為期兩三天的嘗試和數十次他自以為是憋岔氣兒實際上是真氣暴走之後,他竟然真晃晃悠悠的把《我要打十個》給完完整整的打了出來,雖說歪歪斜斜的跟神經病人似得,但好歹是打出來了。

    而且打完這一套拳法之後,蘇北非常高興的發現,之前自己身體裡的那種脹脹的,總感覺像是吃多了的沉重感消失了,身子一下子就輕鬆得似乎輕輕一跳就能飛起來了。

    這一幕落到練功場邊上的蘇清萱的眼中,則是蘇北打完一套《我要打十個》之後,他周身散發出來的破階靈壓瞬間消失一空,他的境界成功的被《我要打十個》壓制在了先天境。

    她原以為自己如果真看到蘇北打完全套《我要打十個》會震驚到無以加復,但真到了這一刻,蘇清萱卻詭異的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兒都不震驚,心裡甚至還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她麻木了。

    估計現在就算蘇北指著太陽跟她說:“俺其實是太陽變的”,她估計也只會立刻從各個方面去論證蘇北是太陽變的這個偽命題,而不是一巴掌甩在他頭上說別白日做夢了。

    果然,習慣的力量是偉大的。

    蘇北在進步,深以“打不過狗娃”為恥的大黃也沒閒著。

    它充分發揮了它是一條帥氣的九州大狼狗的先天優勢和“敵進本老爺退、敵駐本老爺偷、敵退本老爺進”的游擊戰術圍繞丹房與老管家鬥智鬥勇,得益於它那數裡開外都能聞到一隻蒼蠅放屁的敏銳狗鼻子,它在和老管家的鬥爭中屢占上方,哪怕是老管家一怒之下發動全府奴僕展開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也然並卵,丹房裡的九尾府數百年積蓄依然在以一天消失十幾瓶的速度飛快銳減著,看得老管家又是怒髮衝冠,又是心痛如絞,好幾次都發狠準備找個角落陰了大黃給大夥兒做一頓狗肉火鍋,都被直覺比鼻子還靈的大黃惡狗先告狀,拖來蘇清萱和蘇北指責他意圖謀狗肉害狗命而不了了之。

    蘇清萱一是愛屋及烏不忍處置大黃,二是發現大黃非常聰明的盡挑那些沒多大用的稀奇古怪丹藥下嘴,沒動那些真正金貴的丹藥之後,就由著大黃去了,反正那些諸如解毒丹、破瘴丹之類的冷僻丹藥扔在丹房裡發黴也是浪費,大黃不忌口吃了還能物盡其用,雖然她也不大明白大黃吃這些既不能打磨筋骨又不能提升修為的亂七八糟丹藥有什麼用。

    得了蘇清萱的默許,偷丹狂魔越發的肆無忌憚,哪怕是老管家領著十幾個青壯手持棍棒守在丹房四周,它都能大搖大擺的打暈一個青壯刨洞鑽進丹房。

    只過了五六日的光景,練功場上的蘇清萱和蘇北就聽到後山傳出一聲穿透力極強的高亢狼嚎。

    等到姐弟倆趕到後山山頂上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頭身材有房屋大小、通體鋼針般的銀白長毛、四肢有成人大腿粗的帥氣銀狼正在騷包的迎風對月長嘯。

    蘇北心大,再加上他和大黃之間的莫名感應一眼就認出了它來,因此他壓根就沒去想大黃為什麼一下子就變帥了,他關注的是這貨現在一身銀色長毛,跟“大黃”這倆字兒連邊兒都挨不上了,以後該叫它什麼才好。

    想了半天,蘇北才試探的低喊道:“銀毛?”

    蘇清萱的心沒蘇北大,或者說,她的眼界比蘇北要寬廣很多很多倍,沒法心大……她在見到大黃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它現在的品種,然後腦漿子就不受控制的有點炸。

    “嘯月銀狼?”

    如果說一條帥氣的九州大狼狗有銀雪狼的血脈並且一次就成功啟用,從而由一條帥氣的九州大狼狗逆襲成一條帥氣的異種妖獸銀雪狼,還能解釋為撞大運撞上了那不知道多少萬分之一的機率的話,那麼一條帥氣的九州大狼狗先逆襲成異種妖獸銀雪狼,再逆襲成一條異獸嘯月銀狼就完全跟蘇北的妖孽資質一樣不講道理了。

    蘇北的資質有多妖孽,看上文就知道了。

    如果大黃也和蘇北一樣妖孽,那這一人一狗簡直就是不給人活路啊!

    蘇清萱剛剛麻木的粗大神經連同她的三觀一同崩潰了,“說,你們倆到底是什麼鬼?”

    蘇北轉過頭疑惑的看著她,“俺是蘇北啊。”

    那條騷包的嘯月銀狼也轉過頭疑惑的看著她,“本老爺是大黃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15 PM

第三十二章 必死之局

    蘇清萱好不容易才撿回了智商,強裝自己已經麻木的輕聲道:“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大黃回答很蘇北,“吃著吃著就吃成這樣!”

    蘇清萱扶額,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她也知道大黃再度大變活狼肯定和它這些日字吃下的那些亂七八糟丹藥有關,她想問的是,大黃是怎麼借助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讓自己返祖的,現在看大黃這模樣,它自己應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又是一個完全無解謎題。

    蘇清萱已經認命了,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再也不要和蘇北、大黃這一對兒奇葩較真,太浪費腦細胞了。

    屏蔽掉自己心底叫囂的好奇心,蘇清萱認真的打量起再次返祖的大黃來。

    “待會回去給我抽一管血,我拿去比對比對,看你是不是純種的嘯月銀狼。”

    “姐,啥叫嘯月銀狼啊?”

    “一種會抑製不住的對滿月的衝動對月狂嚎,在有月光的夜裏實力倍增的強大狼族異獸,嗯,嘯月銀狼在北冥狼妖中已經是屬於高階異獸了,隻是數量極少,形不成狼群,大多時候都是獨來獨往……咦,大黃你現在是什麼境界?怎麼還沒化形?”

    大黃:“什麼什麼境界?”

    蘇清萱額頭冒起青筋,“來,和姑奶奶打一架!”

    大黃縮了縮大腦袋,警惕的盯著蘇清萱道:“母狐狸你想幹哈?想揍本老爺你就直說,想要本老爺主動找揍,不可能!”

    蘇清萱腦門上的青筋猛跳,終於克製不住揍這個家夥一頓的欲望,尖叫輕輕一踮,空著雙手就衝了上去。

    蘇北見狀長了張嘴,有心叫自家姐姐下手輕點,轉念一想又覺得她心頭有數兒,就什麼都沒說。

    大黃見到蘇清萱朝自己衝來心頭也是嚇了一跳,本能的就抬起爪子使勁一巴掌扇向蘇清萱……它這一巴掌真是本能,和被非禮的大姑娘小媳婦喊“不要”一個意思,它自己都沒想過這一巴掌能急退蘇清萱。

    這貨被蘇清萱毆打了好幾次,算是留下心裏陰影了。

    結果卻出乎了大黃的預料、蘇清萱的預料、蘇北的預料……

    “嘭”,一聲重物相撞的悶沉聲響,蘇清萱以比她衝上去時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

    蘇清萱驚訝的挑了挑柳葉眉,“咦?”

    大黃狂喜的看著自己的爪子,“耶?”

    蘇北愣愣的張大了嘴,“謔……”

    她竟然被它給擊退了!

    蘇清萱瞬間就惱羞成怒的伸手一招,她那柄青蒙蒙的四尺長劍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掌間,緊接著再度一縱身,化作一道青光射向大黃。

    而終於看到報仇希望的大黃這會兒興奮得直吐舌頭,它可清楚的記著蘇清萱一共毆打了它多少次,它可是等了好久才終於等到這一天,夢了好久才終於能把夢實現!

    這種時候它會慫?別鬧了,大黃大老爺信奉的座右銘樂是“沒什麼是咬一口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咬兩口”!

    當下大黃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縱身一躍,同樣化作一道銀光迎向蘇清萱。

    一時間如同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打得是日月無光、山河變色、難分難舍……當然是不可能的,小說看多了吧?

    真是情況是,大黃依然在接受著蘇清萱的花式毆打:長劍單打、大耳刮子單打、拳頭單打、長劍加大耳刮子混合雙打、長劍加拳頭混合雙打、大耳刮子加拳頭混合雙打、大耳刮子加大耳刮子雙打、拳頭加拳頭雙打……

    總之,自從開打後,大黃“嗷嗷”的慘叫聲就沒停過。

    蘇北捂臉,不忍直視。

    但他不知道,蘇清萱這會兒心裏正驚駭著呢!

    看起來她是在毫無壓力的毆打大黃……好吧,實際上她也是在毫無壓力的毆打大黃,但這種毫無壓力和之前那種全方位碾壓大黃的毫無壓力是完全不同的!

    之前她毆打大黃,無論大黃如何掙紮,她都能用一根手指頭輕輕鬆鬆的將其鎮壓,因為那時候她和大黃完全就不是一根重量級的選手,毆打大黃完全就是八尺彪悍欺負光屁股熊孩子;現在她雖然依然在毆打大黃,但卻是占了劍法和身法的優勢,直白點說,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劍法精妙、身法高超的武林高手在欺負一個莊稼漢,她能打到大黃,大黃卻打不到她。

    這一點很重要……以蘇清萱秀外彪中的粗線條性子,她要能無視大黃的攻擊的話絕對不會花這麼多心思玩這麼多花活兒,她絕對會堂堂正正的全方位碾壓大黃,就像她之前毆打大黃那樣,現在她在躲避大黃的攻擊,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不敢扛大黃的攻擊!

    換言之,如果大黃的戰技和身法也提升到和蘇清萱同一水平,它基本上就能和蘇清萱打個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也就是說,蘇清萱和大黃已經是同一重量級的選手,隻是技法上的差距略大。

    而蘇清萱,可是神象級的強者!

    大黃才從一隻帥氣的九州大狼狗變成銀雪狼幾天?哦不,現在嘯月銀狼了。

    這是嗑、藥流要崛起的征兆麼?

    直到玉盤似的皎月都掛到樹梢上了,氣息沉重、衣衫淩亂的蘇清萱和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卻鬥誌昂揚,瞅著蘇清萱蠢蠢欲動大有再戰三百回合的大黃才回到山頂上。

    這樣擱以前,大黃要敢提挑釁蘇清萱,妥妥的要再挨上一頓毒打,但這次,蘇清萱卻是眼神閃爍的別過臉,裝作沒看到大黃的挑釁表情……她心裏也在咆哮,為毛老娘的手都打軟了,這貨卻除了臉腫了些屁事兒沒有?

    蘇北不知道蘇清萱和大黃之間的明爭暗鬥,湊上去仰起頭看著足有三個自己那麼高的大黃驚歎道:“哇,大黃你變這麼大以後跟誰住啊?俺先說好喲,俺那房間可裝不下你!”

    蘇清萱眼角抽搐,再一次被蘇北那天馬行空的腦洞華麗麗的擊敗。

    大黃一愣,然後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表情嚴肅的使勁點了點水缸大小的大腦袋,“是個問題……讓本老爺想想。”

    蘇清萱轉過身,假裝不認識這倆貨,結果她剛轉過身就聽到身後響起一聲大喊。

    “變!”

    她一轉過頭,就見到龐大俊朗飄逸的嘯月天狼不見了,原地多了一隻……帥氣的黑背黃毛九州大狼狗!

    蘇清萱的眼珠子呆滯了。

    “大黃大黃……”蘇北歡呼著衝上去摟住大黃的脖子,使勁的搖啊搖。

    大黃吐舌頭翻白眼,“狗娃你輕點輕點,要狗命了……”

    ……

    下山的過程中,蘇清萱一直都處於心神恍惚的狀態,走路腳下都輕輕飄飄的像是走在雲端上一樣,嘴裏還在不停嘟囔著“這不九州”“這不修行”之類神頭神腦的詞語,看蘇北和大黃時,都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蘇北見她這模樣心裏怕,一路上不斷喚魂,但蘇清萱總是說不了幾句話就走神兒了。

    好在一踏入九尾府,一直在後院等他們姐弟倆的紫薇和還珠就迎了上來,蘇北讓紫薇送蘇清萱回房休息,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啊哈,今兒可真累!”蘇北伸了懶腰,轉身回房,“還珠姐,今晚又給俺做了啥好吃的啊?”

    九尾府習慣了過午不食,蘇北是唯一的特例,在經過上一次的黃泉水時間之後,蘇清萱就吩咐過還珠,每天晚上單獨給蘇北開小灶,讓他吃飽了睡覺,長身體。

    大黃仰起頭,一對兒倍兒精神的大黑耳朵使勁抖啊抖,“是啊是啊,本老爺現在都能吃下一頭牛!”

    蘇北當真了,瞪大了眼弱弱的說道:“一頭牛?一頭羊能頂飽麼?不然姐姐再家大業大也經不住你這麼個吃法兒啊!”他是想到了嘯月銀狼狀態下的大黃那小房子大小的體積。

    大黃眼睛一亮,流著口水道:“頂飽頂飽,羊在哪兒呢?烤的還是紅燒的?反正隻要別是清蒸的就好,太膻了本老爺就隻能吃半頭了!”它其實隻是想從蘇北的嘴下多搶倆包子。

    還珠今兒似乎有些反常,一直垂著頭自顧自的走在蘇北前邊,都沒聽到蘇北喊她。

    蘇北和大黃貧了好幾個回合後,忽然發現似乎一直都沒聽到還珠的聲音,當下奇怪的一個趕了兩步走到還珠身邊,才發現她的臉色煞白煞白的,還不停的冒汗,因為隔得近蘇北還聽到她“咚咚咚”跟敲鑼似的心跳聲。

    “咦?”蘇北拉住還珠,一手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另一隻手輕輕貼在自己的額頭上,認真的感應自己和她的溫度差距。

    還珠這才抬起頭,眼神兒滿是壓抑不住的慌亂,“少,少爺,怎麼了?”

    蘇北嚴肅,“別說話,俺在給你瞧病呢!”

    還珠的身子有些僵硬,勉強的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少爺,奴婢沒病,隻是今兒身子有些不舒服。”

    蘇北收回手,有點生氣的拔高了吼道:“什麼不舒服,你額頭這麼燙肯定是染上風寒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俺說呢……走走走,俺這就送你去找元叔,他老人家肯定有辦法治你的風寒的。”

    在他當乞丐的十幾年裏,最恐懼的就是生病,因為買不起藥,生了病就隻能拿命熬,很多時候,一點小風寒都能逐步逐步的演變成要人命的大病,小時候和他一起討飯的好幾個小乞丐都是病死的。

    還珠一聽蘇北要去找老管家,一下子就急了,死死的拉住蘇北的手哭道:“少爺,奴婢真沒生病,隻是今晚活計太多了累到了而已,你別去找老管家,他會罵死奴婢的。”

    一想到老管家那總氣十足的大嗓門,蘇北也不由得縮了縮頭,轉頭望著還珠問道:“你真沒生病?沒騙俺!”

    還珠使勁點頭,“沒生病,真沒生病。”

    無論她怎麼說,蘇北看她那跟牆灰一樣白的臉色就覺得放心不下,“那俺就先送你回房休息吧,吃的俺等會自己去夥房拿就行了。”

    還珠放下心來,順從的跟在蘇北身後往她的房間走。

    蘇北和還珠的房間就在一座院子裏,所以他送還珠回房也要經過他往常回房的必經之路。

    兩人一狗走到院子外的長廊上時,一直垂著頭的還珠突然抬起頭來問道:“少爺,你為什麼對奴婢這麼好?”

    蘇北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幹嘛突然問這個?”

    還珠慌亂的目光忽然就堅定了下來,“奴婢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蘇北歪著頭想了想,有些迷惑的反問道:“俺還覺得還珠姐你對俺才叫好呢,俺除了給你添亂之外好像也沒幫上啥忙啊。”

    “你啊你”,還珠突然淒然一笑,淚眼朦朧的伸出一根食指點了點蘇北的腦門,“還真是個小笨蛋兒啊”。

    蘇北傻笑,“反正有你和姐姐在,俺笨點就笨點唄!”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推院門。

    “少爺”,還珠拉住了他,流淚滿麵的搖頭道:“別進去了,快去找小姐!”

    沒等蘇北反應過來,周圍突然響起無數低沉的“砰砰”聲。

    剎那間,宛如山崩海嘯般的危險信號潮水般湧進蘇北的腦海,驚得他心跳驟停,全身上下所有汗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嗷……”大黃忽然仰天咆哮,跟普通九州大狼狗沒什麼區別的身軀內突然爆發出無窮銀光,在瞬間照亮了周圍的空間,蘇北這才發現,自己的周圍竟然全是黑幽幽的尺長箭矢。

    下一刻,一頭巨大的嘯月銀狼暴怒的從銀光中撲向蘇北,想要將蘇北壓在身下替他擋下所有的箭矢!

    但太遲了,箭矢來得實在是太突然,又太過密集,鋪天蓋地的幾乎算計到了蘇北周圍每一個刁鑽的角度,等大黃變成嘯月銀狼撲出來的時候,數十支最先發射的箭矢已經射入了蘇北周身數尺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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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16 PM

第三十三章 成長

    千鈞一發之際,站在蘇北身前的還珠突然猛地一縱身,將嚇懵逼的蘇北撞到在地,在合身撲到了他的身上。

    “叮叮鐺鐺”,這是箭矢射空撞擊石地板發出的清脆聲音。

    “噗噗噗”,這是箭矢射入肉中的悶沉聲音。

    蘇北的眼珠子猛縮,就像是傻了一樣的死死的盯著自己麵門前的箭頭,一根穿透了還珠的身子,沾滿了還珠血肉的猙獰箭頭……

    還珠還在笑,一邊流淚一邊笑,一邊吐血一邊笑,“小笨蛋…還珠姐姐…不能照顧你了……對不起!”

    溫熱的鮮血混合著眼淚滴在蘇北的臉上,濕噠噠的,黏糊糊的。

    “噗噗噗……”

    “嗷……”大黃終於落在了還珠的身上,它再一次仰天咆哮,刺目而憤怒的銀光從它體內湧出,宛如湖麵上激起的漣漪一般轟然蕩開,將四麵八方射來的所有箭矢全部蕩飛。

    ……

    蘇清萱趕到時候,就看到蘇北垂著頭,抱著身上插著十幾根精鋼箭矢、鮮血染紅了衣裳的還珠跪坐在地上,豆大的淚珠子跟斷線的珍珠鏈一樣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大狼狗形態的大黃坐在他身旁,不停用大腦袋輕輕的蹭著他表示安慰,周圍散落著一地尺長的精鋼箭矢,密集到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隻一眼,蘇清萱心頭的怒意就洶湧得要炸了,轉身高聲尖叫道:“蘇正元!”

    聞訊趕來的老管家見到這一幕也是腦門一下子就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聽到蘇清萱的尖叫他的身子猛然一抖,連忙上前躬身作揖道:“小姐……”

    “告訴我!”蘇清萱指著腳下的一地箭矢,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老管家額頭上顆顆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他卻不敢擦,“老奴、老奴,老奴這就去查。”

    “查你娘個蛋!”蘇清萱爆發了,“姑奶奶上次是怎麼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麼跟姑奶奶保證的?你一大把歲數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管家隻是不停的點頭,坑都不敢坑一聲。

    “姐姐”,蘇北忽然抬起頭來,雙眼紅得跟兔子一樣,“交給俺吧……大黃,去把裝弓弩的人找出來。”

    大黃點點頭,轉身抽動鼻翼嗅了嗅,躍起化作一道銀光朝著九尾府某一個方向掠去,老管家見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連忙領著幾個青壯家丁追著大黃去了。

    蘇清萱轉過頭定定的望著蘇北,她忽然發現,蘇北似乎哪兒變得不一樣了,具體是哪兒不一樣,她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小北,你沒事兒吧?”

    蘇北緊了緊懷中漸漸失去溫度的屍體,搖了搖頭,“姐姐,能麻煩你派人去還珠姐姐家裏看看麼?”

    蘇清萱微微一皺眉頭,沉聲問道:“什麼意思?”

    蘇北低下頭,紅紅的雙眸凝視著還珠掛著淡淡笑意的麵容,“沒什麼,還珠姐救了俺的命……俺不能再讓她的親人被壞人欺負。”

    蘇清萱多冰雪聰明,腦子一轉就明白這次襲殺蘇北還珠也有份,是到了最後關頭才不知是心軟還是舍不得傷害蘇北反悔了,拿自己的命換了蘇北一命。

    蘇清萱凝視神色沉靜的蘇北,忽然就明白蘇北那裏變得不一樣了……他好像一下子長大了,臉上沒有以前那股子沒心沒肺的傻樂勁兒,受到這麼大的驚嚇,他都沒有像上一次那樣驚惶失措的抱著她喊怕。

    大黃很快就回來了,以嘯月銀狼的姿態,口裏叼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窈窕身影……是紫薇!

    蘇清萱皺起眉頭,眼神有些疑惑。

    大黃跳到蘇北身邊,鬆口將紫薇扔到地上,“狗娃,就是她!”

    蘇清萱一個箭步閃現到紫薇身邊,一把抓住紫薇的衣襟將她提起來,暴喝道:“說,是誰指使你殺小北的?”

    紫薇委屈的眨著眼,一憋嘴哭了出來,“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動少爺一根汗毛啊。”

    “啪”,蘇清萱抬手就是一記大耳刮子,橫眉怒目道:“說不說?”

    紫薇嚎啕大哭,“小姐奴婢真是冤枉的啊,奴婢伺候您這麼多年您,什麼時候做錯過事?您怎麼能不相信奴婢呢?”

    蘇清萱聞言手一鬆,眉宇間浮現起動搖之色……紫薇和還珠不一樣,還珠是九歲時被九尾府買來進府的,而紫薇是在九尾府出生、長大的家生奴,哪怕同為蘇清萱的貼身侍女,紫薇的地位也要不比還珠更高一點,也更得蘇清萱和老管家的信賴。

    相處這麼多年,蘇清萱和紫薇名為主仆,實為姐妹,九尾府裏的很多事,都是紫薇代蘇清萱管理,就算是老管家,平日裏與紫薇說話的時候都是和顏悅色的,可謂是有名而無實的二管家。

    與她相比,還珠才是真正的貼身侍女,幹的是奴仆的活計,出了錯該挨罵該處罰蘇清萱也不會護著她,蘇北入府後,蘇清萱將她派到蘇北身邊也沒什麼不舍。

    蘇清萱從感情上是不相信相伴十幾年的紫薇會背叛她、背叛這個她們共同的家的;從理智上她也想不出紫薇有什麼理由會背叛她,論利益,九尾府不缺金銀她要什麼蘇清萱都給了,論地位,她在九尾府也就隻在自己和小北之下,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就在蘇清萱猶豫遲疑的檔口,追著大黃離開的老管家等人回來了,“冤枉,那你倒是說說,這些是什麼?”說完,他扔出一個沾滿泥土的黑色包裹,包裹落地,散落出一地弓弩零件和尺長箭矢。

    “小姐,這是從紫薇房間旁邊的花壇裏挖出來的。”

    蘇清萱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鐵青的。

    而紫薇的臉色卻是一下子就變得煞白。

    蘇清萱擰著紫薇衣襟的手一下青筋暴起,眼神冷得似乎要將紫薇冰凍起來,“你還有什麼話說?”

    紫薇慘然的搖了搖頭道:“奴婢還有什麼好說的?”

    鐵證如山,已經不容她再辯駁!

    蘇清萱看著她,眼角慢慢溢出淚光,“說你為什麼要背叛姑奶奶,為什麼要背叛九尾府,難道姑奶奶對你不好麼?九尾府對你不好麼?”

    紫薇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您對我再好,九尾府對我再好,奴婢不還是奴婢麼?您一生下來就是九尾府的大小姐,我一生下來就要在九尾府的奴婢……憑什麼?”

    蘇清萱聞言杏眸中幾乎要噴出火光,“就為了這個?你覺得你開口,姑奶奶不會還你自由身麼?”

    “哈哈?”紫薇突然笑了,“自由身?青丘裏還有人是自由身?小姐,奴婢隻是笨,不是蠢,青丘裏的人族,就是你們狐族圈養的牲口,你們現在跟我們講道理,隻不過是你們覺得好玩兒罷了,某天你們玩累了,我們人族是生是死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蘇清萱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刻,她突然就想到了她爹蘇長君為之奔走了大半輩子的夢想,她忽然想到了九尾府延續了一百多年的全府人不分主仆人妖公進午餐的家規……她突然覺得特別的迷茫。

    人妖真能和平共處?

    “呵呵”,蘇北忽然抬起頭來,嘲諷的望著紫薇,“你以為隻有青丘是弱肉強食?你以為隻有妖會欺負人?你以為隻有青丘才把人分為老爺和仆人?你以為你離開了青丘就能奴仆翻身做主把歌唱?

    蠢貨,妖有善惡之分,人何嚐沒有善惡之別?你這種天靈蓋兒上生反骨的白眼兒狼,縱然是離開青丘,遲早也逃不過被人打死的下場!”

    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像一個成年人那樣的說話……誰都不知道,那一根根穿透了還珠單薄的身體射到他麵門前的猙獰箭頭到底帶給了他怎樣的衝擊!

    那些箭頭,就像是一隻隻冷酷的大手,將他從十幾年的渾渾噩噩、沒心沒肺生活中拉了出來,強迫他睜開看這個殘酷的世界,告訴他,童謠裏都是騙人的!

    狗娃終於長大了,以最殘酷的方式!

    蘇清萱怔了怔,散亂的眸子慢慢的恢複清明,她終於理解了她爹的夢想:撇開種族成見,單以善惡論,人妖皆一樣!

    紫薇沒有蘇清萱的智慧和高度,她隻會歇斯底裏的反駁,“你算什麼東西?你就是個吃不飽穿不暖人人喊打的臭要飯!你要不是走了****運你現在還在雁剎關乞討,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我隻想自由的活著,有什麼錯?”

    “殺你全家”,大黃一聽就怒了,跳著腳跟個潑婦一樣罵道:“就你這種心比炭還黑的小賤人也好意思罵狗娃,狗娃是討飯,但他不偷不搶,不殺人不放火,還經常給關裏的老人幹活,他活得堂堂正正,為什麼沒資格罵你個小賤人?要不是想要狗娃親手殺了你解恨,本老爺剛才就生吃了你……”

    蘇北痛苦的閉上雙眼,輕聲打斷了大黃的叫罵,“我的確是個臭要飯的,如果姐姐不將我帶到青丘,我的確還在雁剎關乞討……但我有心,我有肝,我知道什麼對,什麼是錯,什麼叫善,什麼叫惡,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呢?你想自由沒錯,你錯在不該為了自由傷害善待你的家,傷害還珠姐姐這麼善良的人……你不配做人。”

    他終於不再自稱“俺”了,隻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改口。

    蘇清萱聽完,心底對紫薇最後的那點情分也消散了,蘇北說得對,她不配做人,更不配自己為她傷心、憤怒。

    她抬起手,麵無表情的一記耳光將張嘴還欲說些什麼的紫薇滿口牙打掉,冷淡的說道:“說吧,是誰指使你來殺小北的!”

    紫薇滿嘴鮮血的淒厲慘笑著,看著蘇清萱的目光中竟是無盡的怨毒,“哈哈,還能是誰,你九尾家的死對頭唄!”

    蘇清萱皺眉,加重了語氣問道:“誰?”

    紫薇笑得越發的淒厲,“想知道啊?求我啊,我求了你一輩子,現在也該你求我了吧?隻要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將一切都告訴你。”

    蘇清萱展眉,忽然也笑了,“算了,你這樣的小卒子能知道多少有用的東西?嗯,讓姑奶奶猜一猜,是不是有人承諾你,隻要你一切聽他們的,事成之後就會把你送出青丘,嗯,可能還答應你會給你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銀珠寶,讓你也成為大家小姐,也過上前呼後擁的幸福生活?哦,對了,是不是還告訴你,今晚事成之後會有人來接應你?”

    蘇清萱畢竟是蘇清萱……

    紫薇慢慢的睜大了雙眼,像是活像鬼了一般的望著蘇清萱。

    “你還真是蠢啊……”蘇清萱神情索然的低聲呢喃了一句,抬起手,一掌拍向紫薇的額頭。

    “姐”,蘇北開口了,“讓俺來吧!”

    蘇清萱的手定在了紫薇額頭前,她轉過頭望著蘇北,似乎在問:你下得去這個手?

    蘇北沒解釋,他輕輕的將還珠的屍體慢慢放到地上,伸出沾滿鮮血的雙手替她理了理散亂的衣襟,然後才雙手從她的身上拔出一根箭矢,拿在手中站起來慢慢的走向紫薇。

    死到臨頭,紫薇終於知道恐懼了,或許她之前以為自己不怕死,但真當死亡降臨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遠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不怕死,她驚恐欲絕的望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蘇北,拚命的掙紮著,但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家小姐那柔若無骨的白嫩手掌竟然像一把鐵鉗。

    蘇北走到了紫薇麵前,舉起手中的箭矢,雙手劇烈的顫抖著,眼眸中激烈的掙紮著,箭矢始終落不下來。

    “小北”,蘇清猶豫著開口道,“讓姐姐來吧,別勉強了。”

    蘇北倔強的搖了搖頭,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還珠的屍體,再回過頭的時候,眼睛再度紅的跟兔子一樣。

    咬牙,閉眼,雙手不顧一切的落下。

    “噗嗤”,血濺了他一臉,他伸手一抹,是冷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17 PM

第三十四章 原委

    蘇清萱忘不了蘇北落下那一箭時臉上的掙紮與痛苦。

    她明白的,要蘇北親手殺了紫薇,比讓他原諒紫薇、放過紫薇要艱難無數倍,他可是天生惡魄缺失啊!

    越是這樣,蘇清萱越是心疼蘇北……她知道,蘇北內心中不恨紫薇,也很想原諒她、放過她,但還珠那血淋淋的屍體卻一遍一遍的告訴他,他必須要親手殺了紫薇,給還珠報仇;他的理智也一遍又一遍的告訴,紫薇該死!

    所以他才會顯得那麼的掙紮和痛苦……

    蘇清萱坐在書房裏,一手托起光潔的下巴,定定的凝視跳動的燭火,似乎又看到了送蘇北回房時他雙目無神的茫然臉頰。

    “小姐”,老管家躬身走進書房,雙手呈上一個巴掌大的檀木盒,“這是在還珠的房中找到的。”

    蘇清萱伸手去打開紫檀盒,老管家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手一滯。

    “您別看了……盒子裏裝的是兩大一小三根大拇指。”

    蘇清萱雙手微微一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開口道:“您老怎麼看。”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輕柔的語氣卻讓老管家心裏一鬆。

    他沉吟了幾息,低低的說道:“很明顯,這是一場針對吾九尾府的陰謀。”

    蘇清萱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老管家:“老奴認為,今晚的事和前段時間黑日妖王打上咱們青丘有關,紫薇這個賤人很可能就是被他手下的妖收買了。”

    黑日妖王為奪取九尾祖脈攻打青丘之事不是什麼秘密,老管家自然有所耳聞,再結合這段時間以來九尾府接連出現叛徒的事,不難猜出黑日妖王就是幕後黑手。

    這一點不需要老管家說,蘇清前番萱經過那場大戰後心裏隱隱的就有這個猜測,今晚的事不過證明了她的猜測。

    先前黃泉水事件後,蘇鴻羽就曾說過,他從這件事裏嗅到了北冥州的氣息,她當時就猜到可能有一股青丘之外的勢力在針對九尾府,後來蘇北引發祖脈異動,引來黑日妖王,讓她進一步的縮小了目標。

    事後,她也仔細的捋過這件事。

    她爹蘇長君留下的手劄上明確的記載了,黑日妖王兩百年前曾來過青丘,而且以非狐族之身獲得了九尾祖脈的傳承。

    黑日妖王獲得的具體是什麼傳承,蘇清萱不知,她隻能肯定,那必定是對黑日妖王極其重要的東西,所以黑日妖王才會對九尾祖脈如此念念不忘,建立起無天洞後就對針對九尾府展開了一係列布局。

    先前那個給銀鎖黃泉水的袁華和紫薇,應該就是無天洞這些年在九尾府埋下的暗子。

    至於為什麼會兩次對蘇北下殺手,蘇清萱現在心裏多少也有點兒譜。

    上一次,是因為蘇北的存在影響到九尾府交出九尾祖脈招來的殺身之禍,所以那次的黃泉水雖然陰毒,但手段卻十分的隱蔽,事後殺了袁華滅口順手嫁禍二尾府,應該也是不想過早暴露,引發九尾府的過激反應。

    而這一次,怕是因為黑日妖王已經知道了前番引發九尾祖脈異動的就是蘇北……那日無天洞打上青丘時,九尾府中唯獨蘇北不在,事後回九尾府時還外貌還變得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以無天洞這些年對九尾府下的苦功,不難查出蘇北就是引發九尾祖脈異動之人。

    以蘇清萱那日對黑日妖王的觀察,那廝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蘇北引發九尾祖脈異動,怕是已經觸碰到他心中某一根敏感的神經,所以這次襲殺蘇北,手段才會如此的明火執仗,壓根就不在意她九尾府的反應。

    還有一直困擾著她的那個這一切會找上九尾府的問題,她也從黑日妖王那日在青丘外說的話中找到了答案……狐族的境界和實力以尾巴的多少來衡量,尾巴越多境界越高、實力越強,而根據青丘的各種記傳,八尾似乎就是青丘狐族的修行上限,無數狐族前輩大能殫精竭慮,也無法突破八尾的桎梏,而萬載以來,唯一有記載的九尾天狐,就是老祖宗蘇妲己,所以就如蘇鴻羽所說,九尾祖脈和另外八脈都不一樣。

    或許就是這個“不一樣”,才讓黑日妖王唯獨對九尾祖脈念念不忘。

    現在蘇清萱心裏唯一還不能確定的,就是他爹蘇長君的死,背後到底有沒有無天洞的影子。

    蘇清萱慢慢的閉上了雙眼,“您老先回去休息罷,明早天一亮,您老就帶上幾個人去還珠家一趟,如果她的親人還活者,就全接回府。”

    老管家沒動彈,站在原地猶猶豫豫的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

    蘇清萱沒睜開眼,卻似乎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輕輕擺了擺手道:“我心裏數兒,您老就別操心了。”

    老管家心裏輕歎了一聲,知道自家小姐這是不願意和自己多說,當下行了一禮後躬身退了出去。

    夜深了,屋外的寒風灌入書房內,吹動著房中的燭火不停的跳動,寬敞的書房也隨之明滅不定。

    蘇清萱抱緊雙臂,身子無助的往大椅裏縮了縮……她很累,她是那麼想守護這個家,守護蘇北這個弟弟,可直麵無天洞這樣強大而瘋狂的敵人,她覺得獨木難支、力有不逮。

    “九丫頭……”書房內忽然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

    蘇清萱一睜開眼,便見書房內不知何事多了一位身穿青色長袍,身後托著兩條蓬鬆青色長尾的俊逸中年人。

    蘇清萱一注意的那兩條溜光水滑的蓬鬆尾巴,慌忙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躬身行禮道:“晚輩蘇清萱,拜見前輩。”

    他爹蘇長君是天心境都隻有一條尾巴,眼前這位,至少也是玄嬰境,甚至,很可能是齊天大妖!

    情袍中年人微微一笑,“你應該聽過我名字,蘇長風,你爹的好友,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蘇清萱想了想,驚訝的連忙再施了一禮,“原來是長風叔叔,清萱小時候常聽我爹提起您,他說您升任執事殿大執事。”

    蘇長風麵帶笑意的點了點頭,“沒錯,看來你爹是真提起過我。”

    蘇清萱:“不知長風叔叔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蘇長風看了一眼周圍,“你就準備讓我這個叔叔站著說?”

    蘇清萱一拍額頭,不好意思的連勝道:“是侄女的錯,長風叔叔快請坐。”

    二妖分別落座後,蘇長風才輕聲道:“我這番前來,是為了你那個人族弟弟……”

    蘇清萱一皺眉,就要站起來。

    蘇長風擺手示意她別急,“你先聽我說完,你這些日子應該也察覺到周圍有同族的氣息了吧。”

    蘇清萱遲疑的問道:“難道,這些日子一直是長風叔叔您在保護九尾府。”

    蘇長風一點頭,“不錯,前吾青丘狐族和無天洞大戰之後,我就接到了長老會的法旨,率領十二位通玄同族前來保護九尾府……準確的說,是保護你和你那個人族弟弟蘇北。”

    蘇清萱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她想問,既然有你們在周圍保護,那今晚蘇北怎麼還會受到襲擊。

    蘇長風看出來了,一擺手道:“你以為今晚對付你們的隻有那些無用的小玩意?昨日我和諸位兄弟一共擋下了五波進攻,從晌午一直持續到午夜,擊殺各族通玄妖將十八個,根本無暇顧忌你們九尾府內。”

    蘇清萱聞言心頭巨震,為了殺蘇北,黑日妖王竟然動用這麼大的陣仗?這都夠打一場小型的戰爭了吧?

    “你也覺得陣仗夠大吧?”蘇長風的表情很嚴肅,“這還隻是昨日,上次大戰之後,我和諸位兄弟一共擋下了十七波進攻,擊殺真我小妖、通玄妖將過百,昨日的攻勢尤為激烈……一明一暗,名為佯攻,你九尾府內的暗子才是真正的殺招,不過我估計,昨日若是我們擋不住他們,隻怕你九尾府闔府上下雞犬不留。”

    蘇清萱手腳冰涼,背心一陣一陣的冒著冷汗,“這,這怎麼可能,這裏可是青丘,這些妖是怎麼進來的。”

    說到這兒,蘇長風的神色也有些無奈,“可青丘並不是隻有咱們狐族。”

    蘇清萱一下子就明白了。

    正如蘇長風所說,青丘是狐族的,但青丘不並不是隻有狐族……妖族天生地養,青丘既然有靈氣,能修煉,那麼青丘裏的所有生靈皆有可能成妖,那些妖怪同樣是青丘土生土長的,狐族再勢大,也不能將他們全殺了或全趕出青丘吧?

    還有大荒破碎之時,九尾天狐蘇妲己收容了一大批走投無路的妖族進入青丘,其後是有一些妖族陸陸續續的搬出了青丘,但依然剩下一小撮就在青丘紮根了,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對這些妖族狐族也不好強行將他們趕出去,如今幾萬年過去了,這些妖族都已經在青丘繁衍了很多代,和青丘狐族一樣稱得上是青丘的本土妖怪。

    這就造成了,青丘狐族名傳天下,但事實上,青丘的狐族還沒有其他妖族多的窘境。

    這些妖怪在青丘內開智、化形,進階真我、通玄、齊天,手裏邊自然也就有出入洞天大陣的令牌……

    她雙腿發軟的站起來,麵朝蘇長風一揖到底,“侄女代表九尾府全府上下拜謝長風叔叔與各位世叔救命大恩。”

    蘇長風扶起她,“侄女不必如此,我與你爹相交數百年,你九尾府遇上難關,我這個做叔叔自當全力以赴。”

    蘇清萱驚魂不定的坐回去,雙手抓著座椅扶手捏得發白,“那長風叔叔此番前來,可是傳達長老會的法旨?”

    蘇長風:“聰明,不愧是長君的女兒,我此番前來的確是傳達長老會的法旨。”

    蘇清萱強行定了定心神,道:“您說吧。”

    蘇長風看她一眼,吸了口氣後徐徐說道:“長老會的意思是,九尾府先將九尾祖脈交予長老會代為保管,待你爹三年守孝期滿,再行定奪。”

    蘇清萱想也不想的點頭,“可以,侄女自知,以九尾府的力量守不住祖脈。”

    九尾府的力量當然不是指的九尾府裏這些奴仆,作為一個傳承近千年的守護家族,九尾府暗地裏肯定還是有些底蘊的,但以無天洞的攻勢激烈程度看來,她就算是動用九尾府的千年底蘊,也無法守住九尾祖脈,而且老話說隻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們在明處,無天洞在暗處,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將九尾府的底蘊帶在身邊防備無天洞襲擊。

    蘇長風點了點頭,蘇清萱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第二……”

    蘇清萱挑了挑蛾眉,“還有第二?”

    蘇長風輕歎了一口氣,“你那個人族弟弟蘇北,不能繼續留在青丘了。”

    蘇清萱“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急聲道:“為什麼?”

    蘇長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是以她坐下慢慢聽他說。

    蘇清萱心裏雖然著急,但也隻能坐下耐住性子聽蘇長風說。

    蘇長風輕輕扯了扯下擺,慢悠悠的說道:“你想過沒有,隻要咱們狐族不點頭,黑日妖王就算是派上十個八個齊天大妖來也搶不走九尾祖脈,那他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派手下來送死?甚至不息暴露他安插在你身邊的暗子?”

    蘇清萱茫然的搖頭,她還沒想到這麼遠。

    蘇長風點點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前兩天長老會就分析過,黑日妖王派來的那些狗腿子,隻是為了殺人,至於殺誰,今晚你已經知道了……雖然長老會也不知道原因,但能確定,黑日妖王非常想殺你那個弟弟,隻要他還留在青丘一日,黑日妖王就不會善罷甘休,你還不知道,就這幾日,咱們狐族布置在北冥州明麵兒上的那些據點,這些日子都受到了無天洞的襲擊,損失不小。”

    蘇清萱心裏豁然開朗……問題還是出在九尾祖脈上,蘇北作為除開黑日妖王之外唯一一個以非狐族之身獲得九尾傳承的人族,這裏邊肯定有著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讓黑日妖王一定要殺了蘇北才安心。

    蘇清萱眉頭緊鎖,“長風叔叔,那黑日妖王都已經蹬鼻子上臉了,長老會為什麼不出手剿了無天洞?別說打不過,有六位老祖在,黑日妖王、無天洞再蹦躂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

    蘇長風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但不能和黑日妖王爆發正麵衝突的法旨正是大祖親自頒下的,長老會也不能違抗。”

    蘇清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苦思冥想許久,她才再次開口道:“那讓我弟弟離開青丘是誰的意思?長老會還是六位老祖的?”

    蘇長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長老會的,六位老祖已經再次逼死關,言明不是狐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得去打擾他們的修行,又怎麼可能為這點小事兒頒下法旨。”

    蘇清萱心頭一鬆,隻要不是六位老祖的意思,事情就還有回轉的餘地,她手裏邊可是還有一塊老祖宗的貼身令牌。

    她現在麵臨的問題是,她要不要動用那塊令牌讓長老會收回法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18 PM

第三十五章 姐弟

    “大黃”,蘇北躺在床上,目光無神的望著上方的紗帳,“都說好人有好報,可為什麼還珠姐姐這麼好的人都得不到好報呢?”

    臥在床前腳踏板上的大黃抬起大腦袋,“她也想過殺你,不是好人。”

    蘇北輕輕的回應道,“她是被紫薇逼的,她不想殺我……而且如果不是她救俺,俺已經死了。”

    大黃伸長了脖子,把腦袋擱在床沿兒上,“是啊,她用自己的命救了你,最後才又變成好人。”

    蘇北不說話了,房間內再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許久,蘇北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大黃,咱們回雁鎩關吧,咱們留在這裏隻會給姐姐添麻煩。”

    大黃聞言想都沒想就道:“你拿主意,說走咱就就走。”它對九尾府和青丘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說走它一點兒留念都沒有。

    蘇北和它不一樣,他對九尾府有很深感情,口裏說走其實心裏非常舍不得,但今晚的事情給他的觸動太大了,他不想再看到別人因為他而死去,也不想再看到蘇清萱眉頭緊鎖的模樣。

    這一夜,九尾府內不知道有多少蠟炬徹夜流淚……

    翌日清晨。

    “吱呀”,房門推開了,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推了推蘇北,“少爺、少爺,起身了。”

    蘇北失眠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時才頂不住疲憊睡著了,感應到推自己的小手,他朦朦朧朧的嘟囔了一句,“還珠姐,你把早飯擱桌上吧,俺在迷瞪一會兒。”

    聽到他的嘟囔聲推他的手微微一滯,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輕輕推了推蘇北,“少爺,別睡了,小姐在等你過去。”

    蘇北崩潰的撐開眼皮子看一眼,然後瞬間睡意全無,“哦,是銀鎖姐姐啊,好久不見。”

    喊蘇北起床的正是那個被人忽悠著將摻了黃泉水的參湯送給蘇北,後邊嚎啕著說蘇清萱的胸比她的還大的傻丫鬟銀鎖。

    或許是對她的懲罰已經到期了,或許是老管家覺得現在九尾府裏能信任的侍女反而隻有這個出個錯的傻丫鬟了,才又將她派到蘇北的身邊。

    看到蘇北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銀鎖心裏邊也不大好受,“起來吧少爺,小姐還在書房等你呢。”

    “哦”,蘇北怏怏的應了一聲,翻身從床上爬起來,不用銀鎖動手自己洗漱完畢,然後將桌上的早飯全劃拉給大黃,出門向著書房走去。

    “姐姐,早上好。”蘇北走進書房,問候了坐在書案後的蘇清萱一句,自覺的坐到了蘇清萱的對麵。

    蘇北進門時,蘇清萱還在發呆,看她一臉風霜之色,長發亂得跟雞窩似得,似乎昨夜出去過。

    聽到蘇北的問候,蘇清萱才回過神來,臉上有些勉強的笑道:“來了,昨晚睡得好麼?”

    蘇北打著哈欠點頭,“挺好的,姐姐你昨晚去還珠姐家了?”

    蘇清萱搖頭,“沒有,元叔他們去還珠家了,我昨晚去了一趟長老會。”

    蘇北“哦”一聲,接著就不說話了,目光盯著書案不一會兒失去了焦距,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蘇清萱今兒的神態也有些不對頭,瞅著蘇北猶猶豫豫的張開了嘴,又慢慢的閉上了,似乎有什麼話說不出口。

    直到吃完了雙份早餐的大黃搖著大尾巴歡脫的衝進書房,才驚醒了兩姐弟。

    “姐姐,俺有話要對你說。”

    “弟弟,姐姐跟你說件事兒。”

    兩姐弟同時看向對方,同時開口,開口後同時一呆。

    還是大黃大老爺爽快利索,搖著大尾巴扯著大嗓門嚷嚷道:“狗娃你要說咱們回雁鎩關的事兒了麼?”

    大嗓門驚醒了了發呆的兩姐弟。

    蘇北訕笑,他剛才搜腸刮肚組織好的委婉說法兒全被這條蠢狗給打亂了!

    蘇清萱橫眉怒目,“為什麼要回雁鎩關?難道是你覺得九尾府不安全?還是你覺得姑奶奶保護不了你?”

    蘇北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姐姐你不要誤會,俺真不是這個意思。”

    “啪!”蘇清萱惱怒的一拍書案,“誤會個蛋,除了這個還能是因為什麼?”

    蘇北急的腦門上都快冒出汗來了,“不是不是,姐姐你聽俺解釋。”

    蘇清萱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一想到自己為了這家夥連夜前往長老會跟那群老得滿腦子石頭的老家夥扯皮,這家夥卻偷偷摸摸的尋思著離開,一股子被背叛、被拋棄的委屈感就直往腦力湧,“還解釋什麼,你想走就走吧,咱們九尾府小門小戶招待不了你這尊大神!”

    大黃歪著大腦袋瞅著急得都快說不出話來的蘇北,突然說道:“母狐狸你曉得個蛋,狗娃是覺得他繼續留在這裏連累你,連累周圍的人,他是不想再看到別人因為他死!”

    蘇清萱臉上的惱怒、委屈一凝,望著蘇北弱弱的問道:“真的麼?”那神情,像極了怕被拋棄的小孩兒。

    蘇北使勁兒點頭,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啥委婉不委婉的了,連“大神”都冒出來了,再讓自家缺心眼姐姐說下去,她得跟自己斷絕姐弟關係!

    蘇清萱鬆了一口氣,用力的拍打著波濤洶湧的胸膛,“直說不就得了麼?幹嘛磨磨唧唧的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兒來。”

    有一說一,蘇清萱隻看外貌的話,的確像是個成年人,但事實上,她現在的年紀放在壽元長達數千年的青丘狐族當中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她不過是因為蘇長君長年不在家,太早當家而顯得這麼成熟……這也就造成了她的性格時而威嚴深沉得像隻老狐狸,時而脫線、缺心眼、跳脫得像個青澀少女。

    蘇北聞言對蘇清萱翻了個白眼,心道你有讓俺說麼?

    “姐,你剛才說要跟俺說件事兒,是啥事兒?”

    蘇清萱表情一滯,反應過來誇張的望著窗外,“啊哈,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她剛才想說的,也是關於蘇北離開青丘這一件事,經過剛才那麼一鬧,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蘇北撓著後腦勺疑惑的望著窗外陰雲密布的天空,“快下雨了吧,哪兒不錯了?”

    “啪!”蘇清萱輕輕一巴掌拍在蘇北的額頭上,“什麼天氣不錯,說正事兒,你真想離開青丘麼?”

    蠻不講理是姐姐的特權,蘇北也無能為力,“是的,俺繼續留在青丘除了給姐姐你添亂,讓家裏不得安生之外,幫不上任何忙。”

    這是蘇北的心裏話。

    他手裏邊沒蘇清萱那麼多的資料,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自己誰也沒招、誰也沒熱怎麼就有人那麼想殺自己,但接連兩次針對他的刺殺行動,特別是從昨夜那陣鋪天蓋地的箭雨中,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他心頭也有了一種明悟:隻要自己不死,想殺自己的那個人就不會罷休!

    蘇清萱無言以對。

    她昨夜跟誰蘇長風去了長老會一趟,也知道,讓蘇北繼續留在青丘是不現實的。

    不是說長老會不同意繼續保護蘇北,蘇清萱有老祖宗的貼身令牌在手,她若正式發出命令,長老會也不敢抗命;也不是說長老會護不住蘇北,洞天大陣一日未破,青丘一日就是青丘狐族做主!

    關鍵是,蘇北保護起來後怎麼辦?

    無天洞的手已經伸進青丘,各種暗殺手段也是層出不窮、無孔不入,要保護蘇北,要麼就是將蘇北扔到青丘的幾個禁地內,讓他不停的閉關、閉關,閉到不懼無天洞的暗殺為止;要麼就是派一名齊天大妖一天十二時辰無論吃喝拉撒都跟著蘇北。

    這樣以來,蘇北是安全了,可他的人生,也就全毀了……

    還有她是蘇北的姐姐沒錯,但她也是九尾府的族長,青丘狐族的一員,她也能就為蘇北就完全不顧狐族的利益……在六位老祖降下的不得與黑日妖王和無天洞發生衝突的前提下,無天洞因為蘇北已經將他們青丘狐族設在北冥州的據點拔除大半,那些據點都是狐族用來收集各項修行資源和九州各種消息的,如果不能盡快重建,損失將無可估量!

    相反,隻要將蘇北送到一個黑日妖王不知道、無天洞的手摸不到的地方,蘇北就能快快樂樂的、平平安安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修行。

    這麼大的差別,縱然蘇清萱再不願蘇北離開她,也不得不說服自己送蘇北離開青丘。

    許久,蘇清萱才輕歎了一口氣,“你決定了麼?”

    蘇北很意外蘇清萱竟然沒反對,但還是點頭道:“俺已經想了一夜,決定了。”

    蘇清萱點了點頭,“那咱們就商量商量你去哪兒吧……雁鎩關你是回不去了,且不說雁鎩關狹小、貧瘠,你回去無法繼續修行,單說你出身雁鎩關的消息肯定已經傳入了壞人耳中,姐姐也不能讓你回雁鎩關送死。”

    蘇北覺得蘇清萱說得有理,可他除了雁鎩關也沒去過其他地方,隻能將問題拋給蘇清萱,“那姐姐你說俺去哪兒好吧,俺聽你的。”

    蘇清萱想了想,“去北蘆州罷,那裏和北冥州交接,以後姐姐去看你也方便,而且那裏是人族宗門昌盛之地,靈氣充沛,修行資源豐富,你去了也能繼續修行……還有,我記得爹生前在北蘆州有一至交,好像是什麼‘天行派’長老,你過去有他照顧,姐姐也放心。”

    蘇北隻聽到“以後姐姐去看你也方便”就開始點頭了,等蘇清萱說完後就一拍手道:“那成,俺就去北蘆州!”

    定下蘇北去哪兒後,蘇清萱心裏鬆了一口氣,“你把銀鎖帶上,我前些日子對她施迷魂之法仔細拷問過,確認上次的黃泉水一事真和她無關,而且你救過她的命,她心裏對你感激得很,你帶她上,她會忠心耿耿的照顧你的。”

    蘇北沒意見,“姐姐你做主就好了,俺聽你的。”

    蘇清萱瞪了他一眼,“認真聽,記好了,你到了北蘆州一定要藏拙,不能在任何人眼前暴露你雙聖體的資質,過一會兒姐姐就去給你弄一顆可以掩飾自身資質的“渾天丹”,還有你修行的洞府,一定也要遠離其他修士的洞府……”

    弟行千裏姐擔憂,蘇清萱要說得還有很多很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18 PM

第三十六章 別青丘

    說是要走,但等到蘇北真要離開青丘的時候,已經是三天過後!

    這三天裏,蘇清萱無時無刻不在不厭其煩、囉裏囉嗦、絮絮叨叨的叮囑蘇北和大黃,哪怕是淩晨三刻,蘇清萱一旦想起什麼還沒叮囑過蘇北和大黃的,都會立刻風風火火的衝到蘇北和大黃的房中,將他們拉起來語重心長的叮囑他們。

    搞得蘇北又是感動,又是崩潰,一看到自家姐姐風風火火的朝自己殺來腦子就犯蒙,而大黃更是隻要一聞到蘇清萱的氣息就繞著道逃得比兔子還快。

    至於吃穿用度,蘇清萱給更是給蘇北準備了足足十四個先天境就能打開的低級儲物袋:吃的、穿的、用得、丹藥、靈藥、靈材、兵器、鎧甲、功法、法訣、武技……連給大黃準備的肉骨頭都裝滿了整整一個儲物袋!

    那架勢,要不是老管家跟在蘇清萱身後哭著喊著死諫著,她估計要把九尾府的藏書閣、丹房和寶庫全部打包塞進儲物袋裏才罷休。

    走的這天,風往北吹。

    蘇北背著一個大包裹站在九尾府大門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朝“自發”來送行的九尾府眾多奴仆揮手道:“大家都回去吧,不要太想俺,俺一定會回來的。”

    被蘇清萱強行拉來的眾多九尾府奴仆一聽,臉色都有點不好看,特別是老管家,一張老臉綠油油的,目光掃過蘇北肩上的大包裹時,眼珠子幾乎冒出火來了……那個包裹裏,裝的可不是什麼衣裳細軟,而是十四個兩立方米大小的儲物袋啊!

    蘇北隻當眾奴仆隻是真舍不得他,最後深深眺望了一眼住了一個多月的九尾府,歎了一口氣後牽起蘇清萱的手,“姐姐,走吧。”

    蘇清萱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一揮手,一股青光卷起蘇北和站在蘇北身後的銀鎖、大黃朝著九尾府正前方飛去。

    蘇北一直望著九尾府,直到九尾府漸漸消失在地平線後,他才轉過頭問蘇清萱道:“姐姐,北蘆州遠不遠啊?咱們就這麼飛著去?”

    蘇清萱回道:“很遠很遠,要這麼飛著去,至少也得飛上十來天!”

    蘇北不由得長大了嘴,“這麼遠?”

    蘇清萱笑著又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頂,“沒事兒,我托了一位族中長輩用法寶送我們過去,很快的。”

    蘇北問的不是這個,“這麼遠,以後你怎麼來看俺啊?”

    蘇清萱聞言眼神一黯,強笑道:“姐姐會努力修行的,等姐姐進階通玄了,從青丘去北蘆州就隻要五天了,如果能煉化一件飛行法寶,更快,兩三日就能到……你也要努力修行哦,姐姐也等你進階通玄了,回青丘來看姐姐。”

    蘇北使勁的點頭,“俺一定是努力努力再努力,爭取早些成為通玄大高手,打跑那些覬覦咱們家東西的壞人,保護姐姐你。”

    蘇清萱強笑著點了點頭,看蘇北的目光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憂色。

    她決定送蘇北去北蘆州時想得好好的,什麼離北冥州也比較近啊,什麼人族修行宗門的昌盛之地啊,什麼她爹生前的至交啊,但現在要送蘇北去了,北蘆州的缺點又一下子冒了出來,讓她怎麼都不放心送蘇北過去。

    北蘆州的缺點是什麼?

    一個字兒:亂;兩個字兒:很亂;三個字兒:亂得很……

    隻要想象一下,一塊方圓數百萬公裏的廣袤土地上,沒有任何皇朝統治,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上宗、中派、下門,比天上星星還多的千年世家、百年家族、十年家門,犬牙交錯的坊市、仙宮,就知道北蘆州到底有多亂了!

    蘇清萱擔憂的看著蘇北,心裏糾結著就蘇北這善良單純、優柔寡斷的性子,去北蘆州真是個好選擇麼?

    就在蘇清萱糾結的時候,蘇北忽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黑點,等近一些後,發現那個小黑點是個腰間別著個酒葫蘆,胡須拉碴的儒雅青袍大叔。

    蘇清萱散去遁光,“到了……小北,來,這位是咱爹生前的至交好友蘇長風,長風叔叔。“

    蘇北笨拙的作揖施禮道:“小侄拜見長風叔叔。”

    蘇長風微笑著衝蘇北點頭道:“好孩子,長君兄好福氣,臨走了還能收下你這麼一個出色的義子。”

    蘇北隻是撓頭。

    蘇清萱:“長風叔叔,時候不早了,咱們起床罷!”

    蘇長風點了點頭,轉身一揮大袖,一物便從他袖中飛出,迎風就長,眨眼間就膨脹會一條仿佛畫中大豪用狼毫筆勾勒出的烏蓬小舟。

    蘇長風回過神,瀟灑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上去罷!”

    蘇清萱一點頭,卷起蘇北等人飛入烏蓬舟中。

    烏蓬舟外邊看似不大,不過兩三丈的模樣,但蘇北進入船艙之中後,卻發現裏邊竟然是一座亭台水榭俱全的龐大府邸,府中有成片女仆來回走動,府後似乎還有一座在雲霧中時隱時現的翠綠青山,最令人驚異的,府邸的天空竟然似乎沒有任何遮擋,晴空如洗、萬裏烏雲。

    蘇北、銀鎖、大黃巨是目驚口呆,蘇清萱的臉上也滿是驚歎之色。

    蘇長風的身影出現蘇北等人的身後,負手微笑道:“芥子納須彌的小把戲,不值一哂。”

    蘇清萱轉過身作揖驚歎道:“長風叔叔這條飛舟,怕是已經踏入靈寶的範疇罷?果真好寶貝。”

    九州修行界的武具法寶分為法器、靈器、法寶、靈寶、仙器五等,沒一等又有下品、中品、上分、絕品之分,靈寶已經是很難得的好寶貝了。

    蘇長風混不在意的一擺手,“我這人就喜歡浪跡九州、四海為家,一身家當全在這條水墨舟上,倒是讓侄女見笑了。”

    蘇清萱笑呵呵的回道:“哪敢,長風叔叔瀟灑不羈,侄女好生羨慕。”

    蘇長風再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裏邊喝口熱茶,水墨舟速度快,不消一日便能抵達北蘆州。”

    蘇清萱拱手,“那就叨擾了。”

    蘇北見了,也連忙學著蘇清萱的模樣拱手道:“叨擾叨擾。”

    ……

    水墨舟的速度果然很快,蘇北才小睡了一覺,蘇清萱就來通知他,到了。

    他走出休息的客房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蘇長風負著手站在府邸大門外,看見姐弟倆領著奴仆寵物出來,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的氣息貿然出現在外邊,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蘇清萱點頭表示理解,“侄女明白,那侄女去去就回,小北,給長風叔叔道別。”

    蘇北連忙上前一步,一揖倒地:“小侄告退,多謝長風叔叔萬裏相送。”

    蘇長風凝視蘇北,微微歎了一口氣,“好生修煉,漫漫修行路,總有再相見的一日!”

    蘇北點頭,“小侄銘記於心。”

    道完別,蘇清萱牽起蘇北的手,卷起大黃和銀鎖朝著水墨舟外飛去。

    出了水墨舟,蘇北就感到一股淩冽刺骨的寒風迎麵吹來,他轉頭一掃視,茫茫天地間銀白一片,山河萬物都銀裝素裹宛如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棉絮。

    青丘無寒暑,他在青丘待了一個多月,原來九州早已入冬。

    蘇清萱帶著一行人落在了一座小山包上。

    “哈欠,什麼鬼地方,冷死本老爺了!”憋了一路的大黃打了個響亮的哈欠,跳著腳叫罵道。

    蘇清萱回過頭看了它一眼,“別忘了我這兩日叮囑你的話,當著外人的麵兒,一定不能說人話,還有就是別衝動,被一看到小北跟人發生衝突就跟吃錯藥似得往上衝,要學會用腦子,分辨小北是不是真需要你幫忙……”

    一見蘇清萱又有停不下來的趨勢,帥氣九州大狼狗狀態下的大黃身子一抖,連勝高叫道:“俺知道了、俺知道了,別囉嗦了,說好的來接狗娃那老頭呢?在哪兒?”

    蘇清萱轉過頭看蘇北,“司徒前輩為人方正霸道,你可要做好心裏準備。”

    蘇北點頭,心裏卻是在疑惑,方正是怎麼和霸道扯上關係的?

    蘇清萱卻不知道蘇北心裏的疑惑,伸手取出一張散發著淡淡土黃色光輝的符籙激活,符籙立刻化作一道土黃色光芒朝著東北方射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沒過多久,東北方就傳來一陣兒宛如悶雷般的“轟隆、轟隆”爆炸聲,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東北方的天際閃爍著土黃色與金色的交織的光芒。

    蘇清萱疑惑的歪了歪腦袋,蘇北撓後腦勺,大黃吐舌頭,銀鎖茫然。

    爆炸聲漸漸靠近,蘇北等人周圍的積雪開始“簌簌”的往下掉,前一刻還寂靜的天地似乎一下子就活了過來。

    已經感受到前方靈氣絮亂、真元激蕩的蘇清萱臉色漸漸凝固,她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

    “哼使劍的,老夫還有要事,不欲與你過多糾纏,今日就此作罷,來日再做過一場!”

    “本座幹你大爺,司徒石頭你說打就打,你說不打就不打,想得美,看劍!”

    “當本座是怕你還怎樣?吃我一錘!”

    “本座再幹你大爺,司徒石頭你竟然敢玩陰的,本座與你拚了!”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高低,再吃我一錘!”

    “鐺鐺鐺……”

    聽著前方越來越響亮的大喝聲和咆哮聲,蘇北的臉色漸漸僵硬了,轉頭朝蘇清萱露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姐,這就是您說的那位司徒前輩?”

    蘇清萱一咬牙,二話不說,牽起蘇北的手就往回走,“走,咱們回家!”

    蘇北可勁兒的點頭。

    可惜兩姐弟剛轉過身,背後就又傳了一聲大喝。

    “可是清萱大侄女?稍等片刻,老夫料理了這廝就過來!”

    蘇清萱和蘇北的腳步同時一滯。

    “本座再再幹你大爺,司徒石頭你來接侄女無聊了就拿本座消遣?老匹夫欺人太甚,再吃本座一百劍!”

    “改日吃一千劍都沒問題,現在……走你。”

    “鐺!”

    “老匹夫你給本座…等…著…”

    下一刻,蘇清萱和蘇北麵前,一位身披土黃色道袍,須發狂亂,一身虯紮肌肉將道袍頂的高高隆起的八尺老者從天而降,落地砸出一個大坑。

    “大家好,本座司徒轟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19 PM

第三十七章 這裏是北蘆

    大黃瞅著眼前這尊鐵塔似得彪悍老者心頭發怵,偷偷咬著蘇北的褲腳拽了拽蘇北,“狗娃,咱們還沒吃晚飯呢,要不回去吃了晚飯再來吧!”

    “哦哦”,蘇北也猛然回過神來,拉了拉蘇清萱的裙角,“姐,俺和大黃都餓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吃了晚飯再來麻煩司徒大叔罷!”

    蘇清萱正待順坡下驢,司徒轟天就霸氣十足的一揮手,聲音響亮如洪鍾,“修行中人,一頓兩頓不吃餓不死,先說正事……咦,這條狗會說人話!”

    慫狗大黃夾著尾巴縮到蘇北身後,隻露出一個大腦袋瞅著司徒轟天著鄙視道:“沒見本老爺這麼帥氣的九州大狼狗麼?少見多怪!”

    司徒轟天的表情有點怪異,想必被一條大狼狗鄙視在他不算短暫的修行生涯中也是頭一遭罷。

    蘇清萱的麵容有點僵,她上前一步,擋住蘇北和大黃,朝司徒轟天道:“司徒叔叔,許久不見,侄女再次帶幼弟上門太過唐突……”

    司徒轟天再次霸氣十足的一揮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侄女就別跟本座客套了,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還能想得起本座來,本座甚感欣慰,這個小家夥你就放心的交給本座,別的不說,隻要本座一日不死,他便能吃香的喝辣的做個逍遙二世祖,若他還有幾分修行資質,本座也定當盡心竭力栽培他,定不負本座與長君兄一世交情!”

    司徒轟天一番搶白將蘇清萱剩下的話給憋了回去,蘇清萱幾次張口都沒能插上話……她其實想說的是:這次上門太唐突了,我們還是先回去,遞一遞拜帖,走一走程序啥的。

    現在她被司徒轟天這一番搶白給架起來了,再要說走,可就真傷感情了。

    蘇清萱為難的撇了蘇北一眼,示意他說點什麼。

    蘇北一臉懵逼。

    司徒轟天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道:“對了,蘇北侄兒是什麼修行資質?”

    蘇清萱看了怯怯的蘇北一眼,咬咬牙,昧著良心說道:“肉身火行地靈體。”

    司徒轟天瞪大了牛眼。

    蘇清萱見狀微微鬆了一口氣,心裏得意洋洋的想道:地靈體這麼差的資質,司徒叔叔總看不上眼了吧,隻要他一露出為難的意思,自己就可以順破下驢,帶蘇北回青丘!

    想到這裏,她自己都忍不住的在心裏誇獎自己,“蘇清萱啊蘇清萱,你真是冰雪聰明、蕙質蘭心、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此處省略一萬字)讚一個!”

    那成想,司徒轟天忽然猛的一拍大腿,“秒啊,本座正嫌棄門下那一幫土行資質的弟子魯鈍迂腐、不堪造就,長君兄在天之靈就給本座送來一個火行地靈體的弟子,真是妙啊!不愧是本座的至交好友!”

    蘇清萱:“……”

    激動的司徒轟天一步竄到蘇北身前,一手領著蘇北的脖子,一手掰開他的嘴像是挑牲口一樣的打量打量了一番他的牙齒和舌頭,再翻起他的眼皮仔細瞅了瞅他的眼皮,大手捏了捏他的全身筋骨,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妙極、妙極,竟是罕見的冰肌玉骨之體,你們青丘的靈丹果然有些門道!”

    蘇清萱翻了個白眼兒,一肚子吐槽憋在心裏……我家弟弟可是火行雙聖體好伐?他還是全身經脈具通好伐?他的冰肌玉骨和俺們青丘的靈丹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好伐?

    蘇北被眼前這張都快笑出花兒來的奔放老臉給嚇住了,怯怯的扯了扯蘇清萱的裙角,“姐姐,俺想回家。”

    “啪!”司徒轟天輕輕一巴掌拍掉蘇北扯蘇清萱裙角的手,努力板起老臉做嚴肅狀,“好男兒誌在四方……”

    “嗷……”

    “蠢狗,鬆口,鬆口!”

    “嗷汪汪汪……”

    “哇呀呀,好痛好痛……蠢狗,再不鬆口就先吃老夫一錘!”

    卻是大黃看到司徒轟天一而再、再而三對蘇北伸出爪子忍無可忍,終於不忍了,直接一個狗撲衝上去咬住了司徒轟天的手腕兒。

    司徒轟天一開始沒把大黃放在心上,隻道一條尋常的九州大狼狗能咬出個什麼勁兒來,所以大黃撲上來的時候,他還壞笑著準備看大黃的笑話,那成想,大黃這一口下去,疼得他覺得手腕都斷了……他不知道的是,大黃除了是條普通九州大狼狗之外,它還是條帥氣的九州大狼狗、帥氣的北冥銀雪狼、飄逸的九州山海嘯月天狼!

    敢讓它咬一口,就算是齊天也得喊痛!

    瞅著這一老一狗,蘇北沉默的向蘇清萱拋去一個眼神:姐,俺跟你回青丘成麼?

    蘇清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並給蘇北回了一個眼神:我也想啊,但是不行啊。

    蘇北再看了一眼正攥著一個榔頭使勁敲打大黃腦袋的司徒轟天,又給蘇清萱拋去一個眼神:那俺不跟著這個缺心眼好不好?

    蘇清萱也看了一眼越疼越咬的大黃一眼,再度給蘇北回了一個眼神兒:你別怕,你家大黃比他還缺心眼,克他。

    蘇北長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大黃,回來。”

    大黃鬆口,往後跳出一大步後咧著血盆大口罵罵咧咧道:“老家夥你下次再敢用榔頭砸本老爺的腦袋本老爺就跟你同歸於盡!”

    司徒轟天捂著手腕後退一步,同樣盯著大黃罵罵咧咧道:“蠢狗,再次再敢咬本老爺,哦不,本座的手腕,本座把你全身骨頭敲碎了煲狗肉湯!”

    大黃一裂嘴,“老家夥你試試!”

    司徒轟天一梗脖子,“試試就試試!”

    大黃不信邪的湊上去伸出脖子,“來啊,拿本老爺煲湯啊!”

    司徒轟天不甘示弱的伸出手腕,“來啊,咬本座的手腕啊!”

    蘇北捂臉,向蘇清萱拋去一個眼神:咱爹當年是怎麼和這老貨成為朋友的?

    蘇清萱扶額,向蘇北回了一個眼神:我哪裏知道咱爹抽什麼風交了這麼一個摯友?

    好半天,一老一狗才終於扯完皮,司徒轟天轉過臉,和顏悅色的對蘇清萱說道:“蘇北侄兒的就交給老夫大侄女你放一百二十心,老夫一定把他調教成一位名傳北蘆州的絕世天才!”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蘇清萱隻要不想惡了這位她爹生前的至交,不想答應也得答應了,“那小北就拜托司徒叔叔了。”

    司徒轟天:“時候也不早了,大侄女你交待蘇北兩句就早些回去罷了,漫漫修行路,總有再見之日的。”

    同樣的話語卻分別從蘇長風和司徒轟天兩位身份、地位、實力都截然不同的強者口中說出,令蘇清萱和蘇北心裏都頗有感觸。

    蘇清萱慢慢走到蘇北身前,伸手理了理蘇北的衣領,溫言道:“記住姐姐這兩天對你說的話,好好跟隨司徒叔叔修行,遇到危險就捏碎姐姐給你的玉符,姐姐一定會盡快來幫你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修行,修行有成了,就回家看姐姐。”

    蘇北的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拽住蘇清萱的裙角就不撒手,“姐姐,俺舍不得你。”

    蘇清萱的鼻子也有些發酸,明媚的雙眼紅紅的,她輕輕撫著蘇北的頭頂,竭力放輕了聲音說道:“小北乖,你是男子漢,你要長大的,姐姐還等著你回家保護姐姐。”

    蘇北聞言,一下子就想到了蘇天佑趾高氣昂的走進義父靈堂時的模樣、想到了蘇鴻羽理直氣壯的讓九尾府交出祖脈的模樣,想到還珠姐姐笑著死在自己懷裏的模樣……他狠狠的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氣鬆開了蘇清萱的裙角,“姐姐你回去吧!俺一定會強大起來的,強大到能保護你,能保護咱們家,能保護俺想保護的一切的!”

    蘇清萱紅著眼點了點,“姐姐等著那一天!”

    說完,蘇清萱再度深深的看了蘇北一眼,然後鬆開了他的手一躍而起,慢慢的朝著蘇長風飛舟所在的方向飛去……她沒有再回頭,怕蘇北看到她的臉上的淚痕會舍不得她走,怕自己再看蘇北一眼會舍不得留下他一個人

    遠去的蘇清萱,長發飄飄,長裙飛舞,宛如九天玄女下凡,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蘇北咬著嘴唇,默默的目送蘇清萱遠去,直到蘇清萱消失在他視線盡頭的那一剎那,他猛地嚎啕出聲,“姐……不要丟下俺……”

    大黃靠上去,默默的用大腦袋蹭了蹭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蹭也蹭了,不傷心了。”

    蘇北摟著它,哭的越發傷心了。

    司徒轟天看不下去了,冷哼了一聲,“哭什麼哭,咱北蘆州的男兒,都是肩上能跑馬、拳上能站人、鼻孔喝烈酒、流血不流淚的純爺們真漢子,你再看看你,不過是暫時離家,就哭得稀裏嘩啦的,真是在脂粉堆兒裏待得太久,骨子裏的血性都被脂粉氣給磨滅了!”

    蘇北不搭理他,哭得越發的大聲了。

    稚嫩少年特有的撕心裂肺哭聲吵得司徒轟天腦子都要炸開了,上前就不耐煩的一記大嘴巴子摔在蘇北的臉上,然後摁住他的腦袋轉過來,望著覆蓋著皚皚白雪的無邊山脈,“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裏是北蘆,是你死我活、死道友不死貧道、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北蘆,你要還想再見到你幹姐姐,就挺起胸膛,踏著屍山血海高歌猛進,如果百年後你還沒死,你就有資格八抬大轎回去迎娶她,如果你死了,老夫就會將你的骨灰和一張寫著爛泥扶不上牆的紙條送回青丘,你選擇那一個?”

    蘇北楞……他沒想果娶姐姐啊。

    大黃:“嗷”。

    司徒轟天:“痛痛痛,蠢狗快鬆口,不鬆口老夫今兒不拿你煲狗肉湯老夫就不是司徒轟天。”

    大黃:“……老家夥你給本老爺聽著,你再敢動狗娃一根手指頭,本老爺不咬死你本老爺就不叫大黃!”

    司徒轟天:“呔,蠢狗吃老夫一錘!”

    大黃:“吃就吃,誰怕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20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2-11 01:22 PM 編輯

第二卷 風起北蘆旭日升 第三十八章 天行健,君子厚德載物

    時間:九州曆八四八年,臘月。

    地點:北蘆州,天行派,護山大陣之外。

    人物:霸氣彪漢司徒轟天、修行新嫩蘇北、帥氣九州大狼狗大黃、透明小侍女銀鎖。

    蘇北仰著脖子,瞅著數十丈高的巍峨門樓發出“哇哇”的驚歎聲。

    司徒轟天麵有得色,“怎麼樣,咱們天行派的大門氣勢非凡罷?”

    鄉巴佬蘇北可勁點頭,“高,真高,大,真大!”

    司徒轟天笑得胡須都翹起來,一招手道:“走吧,跟本座入山門。”

    蘇北緊了緊肩上的大包裹,一手牽起銀鎖暖烘烘的小手,一手拍了拍趴在他旁邊的大黃,“走著!”

    剛才司徒轟天卷起蘇北和銀鎖回山的時候,報複性的扔下了大黃,急的大黃追著他一路狂飆,這會兒正累的跟死狗一樣呢。

    聽到蘇北的招呼這廝不情不願的爬起來,吊著眼瞅司徒轟天,“老家夥你就可勁兒折騰你家大老爺吧,等那天你落到本老爺手裏,本老爺才會讓你知道本老爺的大名兒怎麼寫!”

    “呵呵”,司徒轟天冷笑,“你放心吧,不會有那一天的!”

    “呵呵”,大黃笑的更冷,鼻子朝著前方的山上使勁兒的嗅了嗅,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蘇北撇了這家夥一眼,心知這廝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當著外人的麵兒他也不好斥責它,隻是輕輕的擰了一把它的大黑耳朵:別亂來。

    大黃轉過腦袋看了蘇北一眼:放心吧,本老爺心裏有數兒。

    蘇北朝它撇了撇嘴:你有個屁數兒!

    司徒轟天開啟門樓的護山大陣後領著蘇北一行人走進去,一跨過護山大陣入眼便一條直入雲端的寬闊階梯,階梯兩旁全是大塊大塊打磨得光可鑒人的大青石,人走在階梯上麵,不自然的就會產生一種渺小感。

    在階梯口的兩邊,一邊豎立著一塊數人高的石碑,右邊的石碑上刻著“天行健”,左邊的石碑刻著“君子厚德載物”,字體方正,磅礡大氣,遒勁古拙,入石三尺!

    司徒轟天指著兩塊石碑對蘇北道:“看看吧,這就是咱們天行派的立派真言!”

    隻是勉強認得出這幾個字兒的蘇北那看得出個啥門道,隻能隨口奉承道:“好字兒、好字兒。”

    司徒轟天當然看得出蘇北隻是敷衍他,哈哈一笑也不放在心上,領著蘇北走上入雲登山梯後一邊走一邊豪氣的給他介紹道:“咱們天行派在北蘆州雖然不是什麼絕頂豪門上宗,但也是創派足有七百年的老牌大派,至少在這在方圓萬裏內是說一不二的,而且派中諸位長老不但實力強橫,而且最長於因材施教,這些年調教出了無數放到整個北蘆州都算決定英才人傑的天才弟子,妥妥的有大興之勢,你上輩子絕對是治水的大禹,今生才有幸拜入咱們天行派!”

    一番話有理有據、滔滔不絕、拈手即來,就算蘇北不太會察言觀色,都看得出這番話他肯定背過無數遍!

    瞅著蘇北不感冒的模樣,洋洋灑灑背完的司徒轟天才覺著這番話套在蘇北身上不合適,臉色略有尷尬的笑道:“啊哈,看本座這腦子,平日裏和其他大派爭弟子都爭糊塗了,你出身青丘,和其他沒跟腳的凡人當然不一樣,但是拜入咱們天行派也絕對不會辱沒了你!”

    他再自大,也不敢拿天行派和傳承了數萬年的是青丘相比。

    蘇北點了點頭,覺著這位司徒大叔雖然滿嘴跑馬車,但是為人還算誠懇,不似奸狡計滑之徒……到底是太年輕,如果是蘇清萱在這兒,肯定能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是被這位看似粗獷豪邁的司徒叔叔給忽悠了。

    作為蘇北的鐵杆走狗,大黃雖然啥都不明白,也並不妨礙它鄙視司徒轟天,“切,你們上一世才都是治水的大禹,今生才有幸能和狗娃一起修行,本老爺要是你,就趕緊大魚大肉的狗娃供起來,免得以後狗娃一飛衝天後一腳把你們踹了!”

    蘇北反手扇了它一巴掌,嚴肅道:“忘記姐姐前兩天是怎麼叮囑你的了?再胡說八道我這就叫她回來把你拎回青丘!”

    大黃一縮脖子,耷拉著腦袋不吭聲了……大黃老爺無法無天,誰都不放在眼裏,就算是條五爪真龍它都敢衝上跟它比比牙口,唯獨對蘇北,它從來都是言聽計從,讓它追雞它就絕不會攆狗。

    不過說,有時候無心之言才是最接近真像的!

    可惜司徒轟天沒遠見,直接忽略了大黃老爺,繼續給蘇北介紹道:“咱們天行派有三山一峰,三山分別是君子山、厚德山、載物山,一峰是天行峰,天行峰是咱們天行派的掌派一脈,記住了。

    本座是載物山首座,你入了咱們天行派,也就是載物山三代弟子……以後當著外人的麵兒,你就得稱呼本座一聲老祖,當然,私下裏你依然可以稱呼本座為司徒叔叔,修行界的輩分向來各論各的。”

    蘇北一聽三山一峰的名字心中就無語的緊,心道原來那立派真言是這個意思。

    登山梯當真很長,蘇北踏上登山梯的時候天還是黑的,走上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銀鎖沒修行過身子柔弱,才走了一刻鍾就累的走不動了,後邊的階梯全是蘇北背著她走的,而蘇北即便是背著一個大活人,登上山頂之後也依然麵不紅氣不喘,看得暗中觀察他的司徒轟天‘嘖嘖’稱奇。

    一路上司徒轟天都在不斷給蘇北介紹天行派,等到登上山頂時,蘇北已經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北蘆大派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天行派三山一峰,除了走絕對精英弟子路線的掌派一脈天行峰之外,其餘三山,各有外門弟子數千、內門弟子數百,外門弟子均為超凡,入得真我自動晉升內門弟子,而三山的執事基本上都是如龍境的真我強者和明法境的通玄真人,至於三山的首座,則全是玄嬰境大真人!

    這一點讓已經記清楚修行四階十一境劃分的蘇北咂舌不已,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姐姐蘇清萱也不過是神象境的真我修士,而天行派的真我階修士竟然有千餘……他不知道的是,他姐姐蘇清萱那種真我階和天行派這些真我階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

    青丘狐族作為九州極少數擁有大荒傳承的古老種族,他們的修行路遠比九州修行界九成九修士的修行路強悍、渾厚,強悍、渾厚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蘇清萱隻是神象境,但她能打十個天行派的如龍境!

    這種差距,遠不是說嗑幾顆逆天的丹藥、練一兩門凶猛的法術神通、搶一兩件強大的武具法寶所能彌補的,那是十幾萬年的底蘊,是從根兒就已經固定了的差距。

    就比如說蘇北,他現在拿青丘狐族都隻能瞅著流口歲的真我鍛體拳法《我要打十個》當飯吃,真要放開了打,一百個天行派的先天大圓滿都近不了他的身!

    這些蘇北現在還不知道,等他慢慢的知道了,他才知道他姐姐到底給他打下了多深厚的根基……當然,這裏邊最主要還是小狐兒那一鼎太陽真火的作用,隻是蘇北短時間內不會知道罷了!

    天行派除了弟子各教各的之外,三山一峰的藏書閣、煉丹房、寶庫、靈藥田,以及各項修行資源的來源都是分開的,三山一峰就像是一個個派中派……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每過三年,天行派內部就會針對各項修行資源的來源,例如周邊坊市的收入、靈石礦脈的開采權、一些小型山海遺跡的擁有權,展開一場大型的內門大比,除了各山的首座與掌門不動手之外,下邊超凡打超凡、真我對真我、通玄戰通玄,一窩蜂的打出腦漿子,分出個一二三四來,完事了老大吃肉,老二啃骨頭,老三吃剩飯、老四喝殘湯。

    最近的一次是內門大比在一年之後。

    山頂之上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內部的正上方掛著一副慈眉善目的白發老者畫像,宮殿前有一座一人高的龐大青銅鼎。

    站在宮殿前,司徒轟天問蘇北:“小侄兒,你是想直接成為載物山的內門弟子,還是循例先去外門磨礪一番,進階真我後再入內門?”

    蘇北想了想問道:“內門弟子吃的、住的比外門弟子好麼?”

    司徒轟天哭笑不得一點頭,“那當然,內門弟子的各項福利都要遠遠高於外門弟子。”

    蘇北再想了想,又問道:“那俺直接成為內門弟子會讓大叔你難做麼?”

    司徒轟天欣慰的捋了捋下顎亂糟糟的花白胡須,心道蘇北還是個能為他人考慮的好孩子,“是有些於理不合,山中的弟子也會說三道四,眾多執事也難免會有意見,但隻要你想,本座還能勉強為你操辦的。”

    說這麼多,其實就是想告訴蘇北:你要直接成為內門弟子老夫的確會很難辦,所以你就識相點先去外門吧!

    蘇北點了點頭,“那俺就聽您的直接成為內門弟子吧,給大叔你添麻煩了。”……誰說好孩子就沒心眼兒了?

    司徒轟天的眼角一抽,心說老夫什麼時候叫你直接成為內門弟子了?

    但蘇北的話都說到這兒了,司徒轟天瞅著蘇北也尋思道:這孩子已經是先天大圓滿了,又是地靈體的絕高資質,不需要幾年便能踏足真我,讓他直接成為內門弟子也不是太離譜。

    於是他就點了點頭道:“那你就上給祖師爺三拜九叩,敬上三柱清香罷!”

    蘇北順從的走上千去,在青銅大鼎前跪下,恭恭敬敬的朝著宮殿內的祖師畫像三拜九叩後,點燃三柱清香,恭恭敬敬的插進了青銅鼎當中。

    司徒轟天站在一旁,嚴肅的高聲喝道:“禮成,蘇北,即日起,汝便是吾天行派載物山內門弟子!即日起,吾派規章,汝當遵守,膽敢逾越,罰;吾派威嚴,汝當捍衛,醜化摸黑,逐;吾派長輩,汝當尊敬,欺師滅祖,死;吾派利益,汝當維護,吃裏爬外,死……汝可銘記於心?”

    蘇北老老實實的應聲:“弟子銘記老祖教誨,不敢遺忘。”

    司徒轟天臉上的嚴肅散去,彎腰扶起蘇北,“行了,你以後就是咱們載物山的內門弟子了,本座剛才說的話你可一定要記住了,走吧,本座領你回山。”

    言罷,他一揮大袖,遁光卷起蘇北、銀鎖、大黃就朝著宮殿的左方掠去。

    司徒轟天不知道的是,他走後,宮殿內的祖師畫像無火自燃,進香的青銅鼎無端炸裂,引來天行派諸多長老查探,卻一無所獲,隻得重新換上祖師畫像和青銅鼎。

    上至三十三重天之上,下至九幽地府,當得起蘇北三拜九叩的人和物,屈指可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23 PM

第三十九章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到了!”司徒轟天的遁光太快,蘇北一路上啥都沒看清楚,落地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一座庭院裏,麵前是一座破破爛爛的、半邊屋簷都已經傾斜,還四麵透風的閣樓。

    蘇北瞅著這一座閣樓,心裏邊竟然產生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他和大黃在雁鎩關棲身的那座破廟,就這模樣。

    司徒轟天看了一眼破敗的閣樓,一揮大袖,一股肉眼可見的狂風便像是靈活的雙手一般湧入閣樓之內,將閣樓內的所有雜物、雜草盡數攪碎了混合著灰塵一起卷出來,難得的是,如此大開大合的清理方式,竟然沒有傷到已經接近坍塌的閣樓主體結構,搖搖欲墜的閣樓紋絲不動,玄嬰境大真人對自身力量的控製力可見一斑。

    末了司徒轟天一拍手對蘇北道:“山裏的內門弟子洞府早就滿員了,一時半會難以調配,賢侄且現在這裏安頓下,待你踏足真我境之後,本座再著地功殿為你安排洞府……嗯,這院子是破敗了些,賢侄且先收拾著,本座回去後就派人前來修繕。”人越老臉皮越厚,謊話張口就來,臉都不紅一下。

    蘇北住慣了這種破爛地方,心裏邊倒也沒啥抵觸,“一切全聽老祖安排。”

    司徒轟天笑了笑,“私下時,賢侄不必稱本座老祖,還是稱本座司徒叔吧”

    蘇北應下,“弟子明白,老祖。”

    司徒轟天想了想,隨手取出一塊金色的玉石令牌遞給蘇北,“這是本座的手令,賢侄在山中有何事盡可到地烈仙府尋本座……那本座就不打攪賢侄安頓了,稍後本座會派一名管家到你手下,賢侄對派中各項事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盡可問他。”

    蘇北收起令牌作揖道:“弟子恭送老祖。”

    司徒轟天一點頭,縱身一躍,化作一道土黃色光芒朝著山上掠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蘇北鬆了一口氣,他和司徒轟天也不熟,在他麵前總覺得有些拘束。

    他回過頭,就見到銀鎖正望著身前破敗的閣樓發呆,“銀鎖姐姐,怎麼了?”

    銀鎖回過神來,苦著小臉對蘇北道:“少爺,這麼破的地方怎麼住人啊?”

    蘇北“嘿嘿”的笑道,“俺以前住的地方比這裏還破呢,而且是剛才老祖不是說了會派人前來修繕麼?沒事的啦!”

    “就是就是,這種地方兒住著才舒坦呢!”大黃連聲接口道,瞧它尾巴搖來搖去的模樣,竟然還挺高興……有道是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這座破敗閣樓讓大黃想到了它在雁鎩關的狗窩。

    銀鎖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主子都不在意,她一個侍女能說啥。

    蘇北放下肩上的大包裹,解開後攤在地上,十四個枕頭模樣的儲物袋碼放得整整齊齊,細心的蘇清萱知道自家弟弟分不出每一個儲物袋裏裝的是什麼,還特地給每一個儲物袋都掛上了標簽。

    蘇北撥弄標簽一一查看,“吃的,不是…功法,不是…靈丹,不是…用的,就是這個!”

    他高高興興的抓起一個儲物袋,往紮袋口的“繩索”裏注入一股真氣,袋口便自動打開了,他把手伸進儲物袋裏,胡亂抓住一物往外一扯。

    “嘭”,一張嶄新的千年金絲楠木雕花大床落了地上。

    “咦!”蘇北驚奇了一下,伸手再扯。

    “嘭”,一張嶄新的萬年雲杉木書案落在地上。

    “謔!”蘇北瞪大了眼,倒提儲物袋往外倒騰。

    “哐當哐當”。

    “叮叮叮”。

    “噗噗噗”。

    繡花被褥、獸臉黃銅盆、鶴嘴天青瓷茶壺、廚具套裝、座椅套裝、字畫擺設……甚至,連鎏金鴨嘴夜壺都有倆!

    蘇北驚奇,他是聽他姐姐說這些叫啥儲物袋的布袋子裏裝了很多很多東西,但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大點布袋子竟然能裝這麼多東西啊!

    銀鎖一臉呆滯,小姐這是把她房中的東西全塞裏邊了麼?難怪走的時候老管家瞅少爺時臉色綠油油的。

    大黃抽動著鼻翼左嗅嗅、右嗅嗅,不滿的抬起頭來衝蘇北嚷嚷道:“狗娃,本老爺的肉骨頭咧?母狐狸交待你的時候本老爺可聽見她說給本老爺備了肉骨頭,是不是被你給偷吃了!”

    “喔,我找找。”蘇北蹲下身子挨個挨個翻看儲物袋的標簽,找到“蠢狗吃骨頭”的標簽後,笑道:“找到了!”

    打開儲物袋,蘇北伸進手就抓住一物往外一扯,一隻金黃流油的完整羊腿就出現在了蘇北手中。

    蘇北瞪大了眼睛,“這是肉骨頭?”

    大黃“嗖”的一聲竄到蘇北身前,流著口水、遙著尾巴使勁兒撲騰道:“本老爺的、本老爺的!”

    蘇北轉著身子用屁股頂住大黃,抱起手裏的羊腿就啃。

    大黃見狀焦急的圍著蘇北狂轉,“那是本老爺的,狗娃你不能搶……壞蛋,給俺留兩口,別啃了別啃了,快沒了……”碎碎念歸碎碎念,卻始終都沒跳起來去蘇北手裏搶。

    啃到一半兒,蘇北才滿足的長出了一口氣,將手裏的羊腿扔給嘴角的口水都拉出長線的大黃,橫起衣袖就準備擦嘴,眼前卻突然多了一條繡花的雪白手帕。

    蘇北轉過頭,看到的卻是銀鎖笑靨如花的俏臉,“少爺,給。”

    “謝啦!”蘇北回以微笑,接過手帕胡亂抹了抹嘴,雪白的手帕眨眼間就沾滿了肉絲兒和油汙。

    完事兒蘇北將沾滿了油汙、皺成一團的手帕隨手往銀鎖銀鎖手中一塞,“銀鎖姐,咱們是先把這些搬進去,還是等修房子的人修完後再搬?”

    銀鎖將手帕收進袖中,“還是等他們修完再搬吧,這些桌椅家什都是老管家給小姐準備的好東西,被讓修房子的人給弄壞了。”

    “哦,有道理。”蘇北點頭,接著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沒事兒,就隨口對銀鎖說了一句:“銀鎖姐,俺打會兒坐,等會兒來人了你喊俺啊。”

    銀鎖點頭應下。

    蘇北就安心的從那一堆雜物中扯出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實際上是以萬年菩提樹的嫩枝編成的蒲團坐下,抱元守一,很快就排空雜念進入了入定狀態。

    大黃見狀,叼著隻剩下骨頭的羊腿走到蘇北身邊坐下,繼續啃骨頭,銀鎖剛準備來過來蘇北身邊取水壺給蘇北衝一壺茶,大黃就抬起嘴皮子衝她齜了齜牙,嚇得銀鎖趕緊後退……這個時候的大黃,是除了蘇北誰都不認的。

    入定中的蘇北,已經指揮著丹田內越來越凝實的真氣散入體內所有經脈穴竅,蘊養全身的經脈和穴竅。

    當初蘇清萱發現蘇北接受了祖脈傳承後全身經脈盡通,也著實頭疼了一兩日。

    按照蘇北修行的《陰陽百煉經》,是需要不斷借助日精月華逐步逐步的洗練肉身和魂魄,慢慢達到一種陰陽調和的狀態,從而打下直通三十三天的雄渾根基。

    但蘇北全身經脈穴竅在一夜之間全部打通,他自身的陰陽協調就已經打破了,直白點說,就是陽盛陰衰。

    如果他在現在的基礎上繼續修行下去,他修行的《陰陽百煉經》就廢了。

    蘇清萱也因為不知蘇北的肉身已經被自家老祖宗一鼎太陽真火煉至堪比仙體的程度,覺得以蘇北的天資就這樣破階入真我太浪費了,才強行以《一拳打死象》和《我要打十個》強行壓製了蘇北的破階的趨勢,讓他的境界停留在先天大圓滿,讓他慢慢的將《陰陽百煉經》修至大成後再進階……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對蘇北有沒有用,但《陰陽百煉經》已經是她能給蘇北最好的功法了。

    蘇北很聽蘇清萱的,蘇清萱要等到《陰陽百煉經》修至大成再進階,他就老老實實的修至大成後再進階,縱然他壓製自己破階的趨勢非常非常幸苦,他也絕不會放棄。

    但即便是這樣,他破階踏足真我的日子也不遠了。

    他的肉身堪比仙體,為什麼說是堪比呢?是因為他的肉身純淨無暇,不含任何“法”和“道”的印記,牽動不了周天靈氣,所以才絲毫沒有仙體移山填海的蓋世威能,但也正是因為純淨無暇,才可以像一張純淨無暇的白紙,輕易烙下任何印記,更何況他原本就是最強先天獨陽,要將肉身烙上“陽”的印記,本就有如天助,再加上他全身經脈穴竅具通,連過程都省了。

    至於要在他魂魄上烙下“陰”的印記,對他而言原本是不可能的,他是先天最強獨陽,容不下“陰”的存在,但有道是陽極陰生,他的魂魄現在已經虛弱到極點,隻要輕輕推一把,就能自然而然的誕生“陰”的印記,而且絕對和他最強先天至陽同一等級的最強先天至陰!

    屆時陰陽調和,破階之勢將如天河傾瀉、四海傾覆,誰來都壓製不住!

    這也算是蘇清萱無心插柳柳成蔭罷!

    需知他的本源,誕生於太陽,先天至陽至剛,卻也局限於太陽,獨陽不長、過剛易折,從天地初開到他隕落的萬萬年間都跳不出這個桎梏!

    他如今魂魄虛弱到了極致,反而擁有了這一絲突破桎梏的大機緣,而因為蘇清萱一心想給蘇北最好的,蘇北牢牢的抓住了這一絲大機緣!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縱然是諸天聖人,也掌控不了因果命運之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1 01:24 PM

第四十章 雛鷹殿

    修行不知晝夜,蘇北淬煉完全身經脈穴竅,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麵前那座破敗的閣樓已經煥然一新,燈火通明中,蘇北清楚的看到,閣樓內所有腐壞的梁柱都更換了,地麵鋪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地攤,斑駁的裏牆外牆全部粉刷一新,從九尾府帶來的所有家什擺件也都已經安置完畢,門口還掛上了倆大紅燈籠,從外邊望上去,富麗堂皇中處處透露著青丘的細膩、雅致風格,哪還有半分先前那座破得像是要鬧鬼的閣樓的影子。

    蘇北醒來時,銀鎖正站在正堂裏和一個身穿頭戴青色文士巾、身穿黃色長衫、須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的老人說著什麼,興許是一直掛著蘇北,蘇北剛睜開眼她就發現了,領著黃衫老人就小跑著過來了。

    跑到蘇北前方兩三丈的位置,銀鎖就一把拉住想要走到蘇北跟前的黃衫老人,揮手喊道:“少爺!”

    蘇北站起來,撓著後腦勺問道:“怎麼天都黑了?不是說好修房子的人來了你就叫俺麼?”

    銀鎖笑了笑,衝趴在蘇北身邊的大黃揚了揚下巴,“那也要大黃大老爺允許奴婢靠近您啊!”

    “哼!”大黃大老爺懶洋洋的輕哼了一聲,似乎對銀鎖這一聲“大老爺”十分的滿意。

    蘇北見它這幅憊懶的模樣,就牙癢癢的彎腰按住它的大腦袋一陣狂搓,“它就這樣,銀鎖姐你別和它一般見識,以後俺修煉的時候你別招它,在遠處叫俺一聲就成。”

    銀鎖撇了撇嘴,似乎是對蘇北不責備大黃反而讓自己下次別招它有些不滿,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道:“奴婢記住了。”

    蘇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黃衫老者的身上:“您是?”

    黃衫老者看了大黃一眼,見它懶洋洋的似乎沒站起來的打算,才上前一步作揖道:“老奴是人和殿派給您的管家,老奴姓王名來福,老爺您以後叫老奴來福就成。”

    “來福?”蘇北想了想,覺著這名兒太像狗的名字了,就搖頭道:“俺以後還是叫你老王罷,俺初來乍道,對咱載物山不甚了解,以後就勞煩老王你多多提點。”

    王來福連忙作揖道:“不敢不敢,但凡隻要老奴知道,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北衝他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銀鎖,“銀鎖姐,做飯了麼?俺餓了。”

    銀鎖又衝他旁邊努了努嘴,“鍋碗瓢盆兒都在您那兒呢,奴婢怎麼做飯啊?”

    蘇北轉頭一看,還真是,氣得又蹲下身子抱著大黃的腦袋一陣狂搓,“你個笨蛋,鍋碗瓢盆都不讓還珠,哦不,銀鎖姐拿,咱們晚上喝西北風啊?”

    大黃老爺一邊和蘇北的魔掌搏鬥,一邊咧著大嘴說道:“是你喝西北風,本老爺有肉骨頭,不用喝西北風!”

    蘇北大怒,“你自己有的吃就不管俺的死活了是吧?你的肉骨肉?沒收,全部沒收!”

    “嗷”,大黃嚎了一嗓子,翻身一爪子將蘇北給摁地上,“敢打本老爺肉骨頭的主意,本老爺與你拚了!”

    半個時辰後,蘇北終於吃上了熱飯。

    一張蘇北從青丘帶來的四方包金琉璃桌,蘇北、銀鎖、王來福一人坐一方吃飯,大黃坐一方啃自己的豬腿。

    蘇北一邊風卷殘雲的往肚子裏扒拉飯菜,一邊兒抽空問道:“老王啊(嚼嚼)……俺今兒剛到……(吞咽)載物山,明兒有什麼要做的麼?“

    和蘇北的奔放吃相相比,王來福就拘謹得多,端著飯碗菜都不敢夾,聽到蘇北的問話,他立刻就把碗筷放回了桌上,認真的思忖了一小會,謹慎的說道:“老爺您初來乍道,要做的事有很多,不過明日是雛鷹閣講道之日,老爺明日可以先去雛鷹殿和其他內門弟子混個臉熟,畢竟人無論走到哪兒都講究一個人情世故嘛。”

    蘇北恍然大悟,稱讚道:“有道理,俺以前就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果然沒錯……不過雛鷹殿是個啥?”

    王來福解釋:“雛鷹指羽翼未豐的雄鷹,雛鷹殿就是咱們載物山所有內門弟子聽道的地方,每月逢五,就會有一位執事大人或長老大人前去雛鷹殿講道,明日正巧是臘月二十,雛鷹殿講道的日子,但凡在山中的內門弟子都會前去。”

    蘇北認真想了想,覺著自己既然已經是載物山的內門弟子了,去認識認識山中的師兄肯定是有好處的,老話兒都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嘛。

    “那成,那老王你明早帶俺過去瞅瞅唄。”

    王來福應下,蘇北繼續埋頭吃飯。

    聊了幾句,或許是覺得蘇北真沒什麼架子、心性也不錯,王來福慢慢的也就沒那麼拘束了,“老爺,請恕老奴多一句嘴,您如果明日真要去雛鷹殿,那您這自稱“俺”的口癮可就得改改了,別人會笑話你的。”

    “哦”,蘇北想起來之前在九尾府的時候,老管家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行,以後俺,不,我多注意。”

    他還是很聽得進去好話的。

    王來福笑著點頭,覺得能伺候一位這樣好說話的主子也蠻走運的。

    吃完飯,蘇北繼續抱著蒲團回院子裏打坐,運轉《陰陽百煉經》吸取月華淬煉魂魄……一個月以前,他的夢想還隻是做一個衣食無憂的富家老爺,而現在,他已經成為了比雁鎩關所有富戶更富有的富家老爺,但他心裏卻沒有絲毫滿足感,甚至,他都已經忘記了這一切曾經還是他的夢想。

    這不是他得隴望楚、也不是他貪心不知足,而是他的夢想,早就在青丘那一個月的你生活中潛移默化的變成了變得強大,強大到能保護他姐姐蘇清萱,能保護九尾府,能保護一切他想要保護的人和物……此生,他都不想再看到任何他所在乎的人死在他的懷裏。

    這或許就是成長。

    ……

    “老爺,老爺……”

    朦朦朧朧中,蘇北聽到好像有人在叫喊,他徐徐收了功,睜開眼便見王來福站在兩三丈外望著自己,而自己身邊,大黃正衝他齜牙。

    他揉了揉它的頭頂,抬頭看天,見蒙蒙亮的天空中還掛著顆顆暗淡的星辰,就不由的打了個哈欠,“老王,這麼早啊!”

    王來福回道,“您不是要去雛鷹殿麼?這裏離雛鷹殿有些遠,您又是第一次去,還是早些為好。”

    蘇北站起來,笑道:“你考慮得真周全,費心了。”

    王來福謙虛的點頭道:“應該的,老爺咱們啟程罷。”

    蘇北拍了拍坐在他身邊的哈欠連天的大黃,“走吧。”

    大黃站起來,抖了抖尾巴就跟著蘇北往外走。

    王來福看了大黃一眼,想說點什麼,可看蘇北理所當然的模樣,覺得他心裏應該有數兒,就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兩人一狗出門後,沿著寬闊平坦的盤山大道直往上走,一路上王來福不斷指著東南西北給蘇北介紹傳授功法的傳功殿在哪裏、出售靈丹靈藥的百草殿在哪裏、領取洞府調整洞府靈脈濃度的地功殿在哪裏、管理弟子仆役籍貫和領取上交門派任務的人和殿在哪裏……

    按照王來福的說法,載物山聽起來隻有一座山,但實際上指的卻是一片山脈,而他們現在所在之地,乃是載物山的主峰。

    主峰的山腳下設有各殿分支,供分布在主峰周圍的諸多外門弟子的各種日常需求,通常情況下,外門弟子是不允許來主峰的,當然,主峰山腳下有一層禁製,外門弟子的腰牌也上不了山。

    而主峰則是載物山的內門弟子、真傳弟子以及諸多執事、長老的修行之地,王來福說,主峰的靈氣濃鬱程度是周圍的那些山脈的數倍,那些內門弟子洞府內的靈氣更是外界的數倍,極利於潛修。

    走完一路,蘇北就對載物山也總算是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到了,少爺那一座金色閣樓就是雛鷹殿,您自己過去吧,老奴的身份不能踏入雛鷹殿”,走到半山腰處,王來福指著前方那一座金碧輝煌的龐大宮殿對蘇北說道。

    蘇北望了一眼,對王來福說道:“成,那你就先回去了,俺…等會聽道聽完了我自己回去,我記得路。”

    王來福點了點,轉身走了幾步,又忍不住的回過身對蘇北道:“老爺,您讓大黃隨老奴回去罷,它進去也不太合適。”

    蘇北想都不想就回道:“沒事兒,它就跟著我。”

    王來福考慮得很周全,怕大黃在這兒給蘇北惹麻煩,但他不知道大黃在蘇北心裏是什麼地位……大黃對蘇北來說,不是寵物,是親人,是兄弟,是手足,隻要他能去的地方,他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大黃也能去,而不允許大黃進去的地方,他也不會進去。

    就像當初在九尾府時,老管家不許大黃上飯桌,得到的結果便是蘇北和大黃一起坐在了地上。

    王來福還想說點什麼,蘇北卻已經領著大黃朝雛鷹殿走去,隻能輕歎了一口氣,在旁邊找了一塊幹淨的青石坐下……他有預感,大黃會給蘇北惹麻煩。

    此時天剛亮,時辰尚早,蘇北踏進雛鷹殿就隻見到一座露天的寬敞平台上整整齊齊的擺放了數百個明黃色的蒲團,裏邊一個人都沒有。

    他掃視了一圈,挑了一個靠近廊柱的蒲團,領著大黃過去坐下。

    大黃守了蘇北一夜,這會兒正困的慌,蘇北一坐下,它就把腦袋枕在蘇北的腿上睡著了,沒過多長時間就發出了一陣陣響亮的鼾聲。

    蘇北輕輕撫著它的身子,耐心等待載物山的諸位師兄到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2 01:35 AM

第四十一章 王子與睡神

    接近辰時的時候,終於有載物山的內門弟子前來。

    來人腳踏著一柄黃濛濛的飛劍從天而降,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了角落的蘇北,驚奇的怪叫道:“咦,還有比我趙元更早的?是那位師兄弟?”

    蘇北聽到聲音,擡頭一看,連忙輕手輕腳的將大黃的腦袋從已經自己腿上搬到蒲團上,起身拱手道:“新晉內門弟子蘇北,見過師兄。”

    趙元是個身材修長、相貌不凡的高大青年,他看清蘇北的面容後,疑惑的一皺眉頭,“新晉的師弟?不對啊,龍門大開之日都過去了三個多月了,那來的新晉師弟?”

    依據天行派延續了數百年的傳統,每年八月十五人月兩團圓之極,各山外門弟子中破階入真我者,皆可前往各山主峰外釋放真元精氣柱,一舉踏入內門,因為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之間實力和地位的天差地別,各山的外門弟子便將每年的八月十五這一天取名龍門大開之日,寓意魚躍龍門,從此仙凡不同路,只從這個名字,便蘊含了不知多少外門弟子對內門的嚮往和期待。

    天行派除了龍門大開之日,其餘時候是不進行晉升內門弟子儀式的。

    蘇北不明就裡,撓了撓後腦勺迴應道:“啊,我,我昨天才到的。”

    見蘇北衣飾華貴、面容俊美卻做出這般傻乎乎的舉動,趙元心裡便不由的輕視了幾分,待看清楚蘇北周身縈繞的乃是先天真氣而非真元之後,他眼中除了輕視更多了幾分鄙夷:又是一個走關係進內山的二世祖。

    他輕輕“嘁”了一聲,一揮大袖收起飛劍,徑直走向一個擺放平臺中間的蒲團坐定,看都不再看蘇北一眼,似乎看他一眼都髒了眼睛。

    蘇北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心中還疑惑這位師兄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冷淡了?

    不過他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轉身就走回自己的蒲團上坐下,抱起還在呼呼大睡的大黃,繼續耐心的等待。

    趙元到來之後,很快就有許多內門弟子陸續到來,有和趙元一樣御劍而來的,還有踩著一些奇形怪狀的飛行法器來的,也有三三兩兩的閒談著從大門走進來的,剛開始時還有許多人注意到蘇北這張生面孔,打量了幾眼後都和趙元一樣用鼻孔哼了一聲,就直接無視他了,後來人多了之後,就沒人再注意他了。

    平臺上好幾百內門弟子聚成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圈子熱絡得閒聊著,唯有蘇北一人,坐在角落裡無人搭理,蘇北好幾次腆著臉上前去和附近的內門弟子打招呼,人家都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回過頭繼續聊自己的。

    蘇北見慣了鄙夷,對他們冷淡的眼神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覺得既然人家不待見他,他也就懶得在無用功,縮回角落暗暗的運轉《陰陽百鍊經》淬鍊肉身。

    沒過多久,平臺上所有內門弟子忽然產生了一陣兒騷動,蘇北好奇的收回真氣,仔細聽他們說什麼。

    “王子師兄來了。”

    “許久不見王子師兄了,他的威勢越發的深不可測了,看起來,只怕快突破如龍後期了罷?”

    “應該是吧,畢竟是咱天行派的四大天靈人傑之一,修行速度豈是我等地靈渣渣能揣摩的?”

    “不是說他快晉升真傳了麼?還來雛鷹殿幹啥?他自己都有資格開壇講道了罷!”

    “不要命了,還在說,王子師兄最厭煩別人議論他你們忘了?”

    ……

    蘇北一邊聽,一邊順著他們的目光擡起頭,便見一頭肋生寬大肉翅、上顎一對兒匕首似的劍齒伸長到下巴的威猛白虎載著一個人徐徐從天而降,寬大的肉翅扇起猛烈狂風,掀得下方直接落在了第一排的第一個蒲團上。

    蘇北注意到,那頭白虎雙翅掀起的狂風掀得下方的眾多內門弟子人仰馬翻的,但這些人全都是喏喏的往後退,竟然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敢露出不滿的表情。

    “來的是個大人物啊!”蘇北在心底暗道了一聲,在街頭廝混十幾年,察言觀色功夫他還是修煉到家了的。

    飛虎落下後,蘇北才看清虎背上的人長啥樣:來人看上去年方二十,面如刀削斧砍,皮若凝脂,雙眼似繁星,一頂霸王紫金冠、一襲月白繁星袍、一雙仙鹿銜草靴,儒雅中透露著冰山般的冷峻,冷峻中充斥一股敢問天下英雄為何物的絕世霸氣!

    “拜見王子師兄!”四面八方的內門弟子齊齊躬身行禮,那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齊天真君降臨!

    偌大的平臺上,只有蘇北縮在角落裡沒動彈,心想反正自己人不高,又坐在角落,行不行禮那人都看不見,又沒恩情又沒交情的,他才懶得去給人施禮。

    王子掃視了一圈,繁星般的眸子看不出喜怒,目光在經過縮在角落裡怡然自得的蘇北時,微微停頓了一下,宛如兩柄利劍般的英挺眉毛微不可查的一抖,也不知是因為蘇北是在場唯一一個沒向他行禮的,還是因為他是在場唯一一個先天境。

    蘇北察覺到那兩道冷硬的目光,擡起頭來望去時,王子已經收回了目光,負著手輕聲道:“諸位師弟不必多禮,就坐罷!”聲音清冷,卻蘊含了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就好像他說一,就必須是一,別人都不能說二和三。

    “謝師兄。”眾多內門弟子齊聲應諾了一聲後,紛紛落座,再不敢像剛才那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堆兒聊天打屁。

    而王子則理所當然的坐到了第一排的第一個蒲團上,那頭飛虎也收起肉翅臥在他的身旁。

    熱鬧如菜市場的平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蘇北正在感嘆這人好大的威風時,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這位師弟,你坐了我的位子。”

    蘇北轉過頭一看,便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邋遢青年……頭髮打結亂得像是雞窩、一臉的厚重油光,雙眼眯成一條線眼角還有眼屎,身上的土黃色道袍皺巴巴的不說還青一團紅一團的,佔著都哈欠連天像是馬上要睡著的模樣,和平臺上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內門弟子相比,簡直就是清流中的泥石流,乞丐中的丐幫幫主!

    蘇北見他這模樣卻倍感親切,站起來笑呵呵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好意思哦,我昨天才來,不知道這個位子是師兄你的。”

    聽到蘇北說話,邋遢青年掙扎著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軟綿綿的擺手道:“不礙事,我也好久都沒來了。”

    蘇北只顧著和這位很像自己以前的同行的師兄聊天,卻沒注意到周圍的內門弟子都在偷偷轉頭瞄這邊,暗地裡的傳音更是滿天飛。

    “我去,今兒是什麼大日子啊,古睡神怎麼和王子丹一起出現了?他倆王不見王都有七八年了吧?”

    “你問我,我問誰去……你說他倆不會打起來吧?”

    “應該不會吧?這裡可是雛鷹殿?他們倆再驚才絕豔也還是弟子,要掃了諸位執事和長老的臉皮,隨便給他們倆穿穿小鞋都夠他們喝一壺!”

    “也是,看他這模樣,你們猜他這次又有多少多久沒出過洞府了。”

    “我賭一百下品靈石半年……”

    “小家子氣,我賭五百下品靈石,張老黑,你敢不敢接?”

    不止是周圍的諸多內門弟子,就連坐在第一排首座的王子,都轉過頭皺著眉頭望了邋遢青年一眼,目光生冷中是更隱隱的蘊含著刀槍似得挑釁之意。

    這些人的偷瞄動作做得都很隱蔽,傳音除了他們自己別人又聽不到,所以蘇北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還在為終於找到一個說得上話的師兄而雀躍。

    只見蘇北特豪邁特江湖氣的一抱拳:“師兄,小弟姓蘇名北,敢問師兄高姓大名?”他以前在雁鎩關的時候就特羨慕那些騎大馬、垮大刀的遊俠兒見面時那種自保家門的氣勢,因為他自己叫狗娃,怎麼都說不出別人那種“姓某,名某某”的氣勢,他的身份更不可能得到別人一句“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啥的。

    “哦”,邋遢青年乾巴巴的應了一聲後,再次掙扎著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叫古六通。”

    頓了頓,不給蘇北叭叭的機會,古六通又指著還在酣然大睡的大黃問道:“這是你的狗?”

    雖然沒得到一句“久仰”蘇北有些失望,但聽這位古師兄問起大黃他還是很高興,“是的,它叫大黃。”

    古六通低下頭,睜開被眼屎糊住的雙眼滴溜溜的看了大黃一眼,舔了舔嘴脣道:“真肥,至少能燉兩鍋!”

    蘇北瞬間怒目而視,夾槍帶棒的回道:“你也不瘦,裹上一層河底泥扔火堆下悶燒一天,味道肯定也不錯!”

    “哎喲呵!”,古六通輕佻的怪叫了一聲兒,“同道中人啊!你以前也做過乞丐?”

    蘇北說的,是九州所有乞丐的拿手好菜“叫化雞”的做法,正常人家暗地裡嚐嚐鮮也不清楚這麼詳細的做法。

    “啊咧?”蘇北怔了怔,“你以前也是乞丐?”

    古六通終於睜開了雙眼看著蘇北,同時特自豪的一拍胸脯,“行乞八年,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餐風露宿、四海為家,人稱丐中小白龍是也!”

    蘇北餘怒未消,鄙視道:“嘁,才八年,俺自打記事就是乞丐,一個月以前才改行,你跟俺比?”

    旁邊那些內門弟子聽到蘇北夾槍帶棒的回擊古六通時心裡都有些幸災樂禍,等到峰迴路轉變成倆乞丐比資歷的時候,他們又有些傻眼,又有些啼笑皆非。

    這些庸人只知道啼笑他們倆的出身,然而場中卻有兩個人從蘇北的話裡聽出了別的資訊。

    一個月以前都還是乞丐?那他一身雄厚的先天大圓滿真氣是怎麼來的?

    這兩個人,一個是蘇北身前的古六通,一個是坐在第一排的王子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2 01:35 AM

第四十二章 來啊,互相傷害啊

    蘇北和古六通越聊越有相見恨晚之感,聊到嗨處,古六通忽然轉過頭,很是隨意的對相鄰蒲團上坐著的內門弟子說道:“這位師弟,勞駕你挪個位置,讓蘇北師弟坐我身邊兒。”

    見人就稱師弟,其實也是一種強大自信的表現。

    那名被古六通點到的內門弟子愣了愣,回過神兒來臉上竟然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慌忙的就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當不得古師兄勞駕,小弟這就讓,這就讓!”說著他竟然還主動拉過蘇北將他按在了蒲團上。

    蘇北一臉懵比,待那名內門弟子走開後,他才轉過頭問古六通道:“古師兄,你在咱們載物山很有名麼?”

    古六通這會兒已經沒有剛才昏昏欲睡的模樣了,聽到蘇北的問題他灑然一笑,油光滿面的臉上竟然散發出了一股特異的人格魅力,“也不是很有名……咱們做乞丐的,嗯,你知道的,走哪兒都被人看不起,我剛到外門那會兒,好多人都看不起我,連走路不踩我一腳都渾身發癢,我呢,脾氣又不大好,某天就發了個狠,把所有踩過我的以及還想踩我的人全部揍趴下了,然後我就出名了,走在道兒上,別人看見我都主動繞道兒。”

    看似清清淡淡的幾句話,卻不難想象,當初古六通揍翻一大片看不起他的外門弟子是何等的壯舉,而對那些被他揍翻的外門弟子來說,又是何等不堪回首的記憶!

    蘇北缺心眼,一聽古六通這話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剛才處處被人鄙夷的場景,當下就轉過頭目光慢慢掃過平臺上的數百內門弟子,若有所思的低聲自言自語道:“難道俺也要把他們全揍趴下了,他們才會看得起俺?”

    他聲音的確不大,但在場的那個不是六識聰慧的真我強者?他這麼自言自語又和趴在他們耳邊大吼有什麼區別?

    當下,在場所有內門弟子同時回過頭,瞪大了雙眼看向蘇北,看這個才超凡階就敢想揍趴下他們這麼多真我階的神經病!

    數百人齊刷刷的轉過頭來望著你是什麼場面?無數不懷好意的威壓宛如海嘯般鋪天蓋地的朝你壓來又是什麼場面?

    蘇北又懵比了。

    “哈哈……”古六通突然開懷大笑,笑聲酣暢激盪,滾滾肉眼可見的聲浪輕而易舉的便將湧向蘇北的漫天威壓衝散。

    他一邊笑一邊用力的拍著蘇北的肩頭,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說道:“有種,夠囂張,多努力,爭取早日將他們全揍趴下,當然,只要你夠強,也可以將我揍趴下……別動,讓我先笑三個時辰。”

    “哦?”滿場鴉雀無聲中,一道生冷的聲音忽然從最前方傳來,眾多內門弟子同時回過頭望去,正是坐在第一排首座的王子丹在說話,“古師弟你就這麼看好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乞丐?”

    古六通收斂了張狂的笑聲,似笑非笑的望向王子丹,霎時間,擋住他目光前的所有內門弟子都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齊齊側過身,讓古六通的目光筆直的和王子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空氣中似乎閃動著火花。

    古六通笑道:“我當然看好他,英雄出少年嘛……怎麼,王師弟不看好蘇師弟麼?”

    互相稱師弟,就等於在宣告:來啊,互相傷害啊!

    王子丹瞥了蘇北一眼,薄薄的嘴角上挑,同樣似笑非笑的回道:“我當然不看好他,公然挑戰這麼多師兄弟,就算是他首座的親兒子,也難以在吾載物山立足……諸位師兄弟,你們說是麼?”

    當堂炮,將軍!

    “哦?”古六通根本不給其他內門弟子表態的時間,接過話茬兒就回道:“蘇師弟才多大?有童言無忌諸位師兄弟肯定都聽說過,應該不至於和他計較吧?哦,如果誰要和蘇師弟較真,那就只能說明他也沒長大,那我這個做師兄的,可就有義務教教他如何做人了,小樹兒不修不直溜嘛!”

    劃士,有種向我開炮哇!

    王子丹聞言,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我早就聽說天下乞丐是一家,古師弟如此維護這個小乞丐,莫非他是你親弟弟?”

    臥槽馬,將軍抽車!

    古六通臉上的笑容同樣也越發的濃烈了,“他要是我弟弟,誰敢碰他一根汗毛,就算是他是什麼勞子太子王子,我也照樣殺他全家!”

    掀棋盤,爺爺不玩兒了!

    平臺上的氣息凝固了,兩大巨頭遙遙相望,臉上全都掛著笑,但那種劍尖都抵在心臟前的危險感,總有一種下一刻他們兩人便會拔地而起,抽刀子砍了對方!

    在場的眾多內門弟子的額頭上都冒出了絲絲汗跡……其實他們心裡都知道,那個蘇北的小傢伙兒不過是個由頭,就算沒有他,這倆老對頭也肯定會逮住其他機會掐上一架,要不掐就不是從入門的第一天起就相愛相殺的王子和睡神了!

    就在這時,古六通身邊忽然響起一道弱弱的聲音,“那個,我說…別動,聽話…我不是真要揍趴你們…你再鬧我生氣了啊…誰看不起我,我才會想想要不要揍趴他,恩,只是想想,不一定會真動手的。”

    缺心眼瞎說什麼大實話!

    臺上的氣息一鬆,眾多內門弟子紛紛對說話的缺心眼怒目而視,心裡卻是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大口氣,打不起來了。

    這種場合還能說出這種話的自然只有蘇北……他這會兒沒時間管那些憤怒的眼神兒,他正跟大黃搏鬥呢。

    酣睡中的大黃被方才壓向蘇北的漫天威壓給驚醒了,蘇北在瞥見那貨那瞬間就變得血紅的倆眼珠子就知道藥丸,連忙撲上去拼了老命壓住它,同時死死的捏住它那張臭嘴……要讓這廝發狂,今兒這平臺上不打出腦漿子才怪!

    “哈哈……”古六通怪笑了一聲,收回目光,前一刻還鋒芒必露的氣勢幾息間就消失一空,整個人瞬間就像是身體被掏空一樣的焉了下去,“我真欣賞你,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做我小弟,以後我罩你。”

    蘇北瞥了他一眼,搖頭,“不要,我姐姐知道了會把你打趴下的!”

    古六通撇了撇嘴,只當蘇北有眼不識泰山,他是欣賞蘇北,但更多的還是出於他們倆相同出身,同病相憐,想要拉他一把,既然蘇北不領好,他也就懶得再言語了,心想到時候等蘇北撞了南牆,自然會求到他洞府前……但他不知道的,蘇北說的是真的,蘇清萱要知道蘇北多了他這麼一個大哥,真會把他打趴下的。

    她蘇清萱天生麗質、冰雪聰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誰配收她弟弟做小弟?

    前方的王子也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的轉過身,輕輕的拍了拍臥在他身邊的飛虎,飛虎立刻就擡起水桶大的腦袋朝蘇北這邊望了一眼,不見半點眼白的漆黑眸子中似有凶光閃動。

    “鐺”,隨著一聲清越厚重的鐘鳴聲緩緩盪開,天空中突然射來一道土黃色的光芒,一眨眼的功夫,諸多蒲團前方的高臺上就多了一道亂髮如狂的魁梧身軀。

    不是載物山首座司徒轟天又是誰?

    平臺上的所有內門弟子紛紛起身,齊刷刷的一揖倒地,“參見老祖。”

    司徒轟天負著雙手,魁梧如鐵塔的高大身軀散發著如淵如獄的恐怖威勢,“起身罷!”

    眾多內門弟子直起身,肅穆而立,目光包含尊敬的望著上方的司徒轟天。

    司徒轟天面帶欣慰之色的慢慢掃過下方的諸多弟子,目光掃過蘇北時停了下來,微笑著對蘇北點了點頭。

    當然,這一幕落在其他內門弟子的眼中,就變成了司徒老祖笑著對古六通點了點頭,一時間無數人的心裡都泛起了嘀咕,而最前方的王子丹,則是臉色猛然一變。

    古六通臉上也有受寵若驚之感,慌忙對上方的司徒轟天露出了自己最燦爛的笑容,然而司徒轟天已經收回了目光。

    無論是王子丹,還是古六通,都還只是真我階,哪怕他們天資再高、天賦再強,也只能說他們是有成為通玄真人、齊天真君的潛力,但到底成不成長的起來,還得兩說……北蘆州因為殘酷、激烈的修行環境,每年都會湧現出無數的妖孽變態奇葩天才人傑,但同樣也是因為北蘆州的修行環境殘酷、激烈,每年夭折的妖孽變態奇葩天才人傑也多如過江之鯽!

    而司徒轟天,可是實打實的玄嬰大真人,距齊天真君也只有一步之遙,便是放到偌大的北蘆州,都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如此大的差距擺在這兒,無論他們倆有多狂,多傲,在司徒轟天面前都只能收斂起性子老老實實的裝乖寶寶。

    學會尊重強者,是每一個踏入修行界的新人必修的第一課,學不會的,都死了……

    “入座罷!”

    言罷,司徒轟天率先一撩下襬坐在了高臺上的蒲團上,而下方的數百內門弟子都等司徒轟天落下之後,才紛紛坐回了蒲團上。

    司徒轟天:“今日座為爾等講解如龍破階入明法之道……老規矩,爾等認真聽,不解之處記在心頭,待本座講道結束後,爾等有一炷香的時間請教本座。”

    眾內門弟子:“謹遵老祖法旨!”

    司徒轟天一捋下顎的花白鬍須,張口就道:“真我,何謂真我,尋真正的本我,強真正的本我,煉真正的本我;通玄,何謂通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通玄,通的是天地;真我破階,破的是束縛,破的是桎梏,破的是本我,只有破得束縛、破得桎梏、破得本我,才能得大自由、大通常、大神通……”

    洪亮如鐘聲的聲音中似有一股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玄妙之意,很快,在場的所有內門弟子,包括蘇北在內,都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

    不同的是,其他的內門弟子的臉上露出的是如痴如醉的酣暢神情……

    而蘇北,卻是緊緊的皺起了小臉兒,雙手緊緊的抓住衣衫的下襬,額頭上還滲出了顆顆豆大的汗珠,彷彿看到了什麼大恐怖、大驚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2 01:36 AM

第四十三章 古今

    天空破碎,天河倒灌,大地瘡痍滿目!

    屍體,天地間漂浮著無窮無盡的屍體!

    山一樣高大的蝠翅黑虎已經沒了半邊身子、大江一樣長的銀色蛟龍斷成了數截、盆地一樣大的猙獰鱷龜背殼被打碎,內臟全裸露在外邊……無數巨獸靜靜的漂浮在半空,猩紅的血液宛如瓢潑大雨一般的落入大地。

    巨人,一個個數十丈高宛如山嶽一般的雄壯黝黑巨人,他們斜披著獸皮衣,赤著腳,手裡還緊緊的抓著粗糙的巨大石斧、石矛,身軀殘缺不全的躺在大地上,瞪大了早已失去神采的雙眼,憤怒的望著天空,似乎直到死,他們都還想揮動兵器殺上三十三重天。

    傾倒的殘廢旌旗、破碎的兵器殘片、碎裂的山嶽碎片漂浮在這些屍體當中,天河泛著無窮星光的河水、在天河水中都不消散的猩紅血海、太陽上流下的滾滾岩漿在天地間憤怒的咆哮著,激盪著,一派世界末日之景!

    蘇北站在無窮屍體當中,張大了嘴,呆滯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他的心很堵,堵得就像是有人往他心窩子裡塞了一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兒來!

    他的心很痛,痛得就像是有無數個小人站在他心臟周圍,拿著寸長的針朝他的心臟狂捅!

    他非常驚恐,但聲音都湧到嗓子眼了,卻怎麼都叫不出來,

    他非常憤怒,憤怒的恨不得毀了天、滅了地,但他的站在這方天地中,卻是那麼的渺小。

    淚水,好像山洪爆發一樣瘋狂的往外湧,打溼了他的臉龐,打溼了他的衣襟。

    “大劫已過,巫妖兩族已同歸於盡,是時候再重定地水火風,再造一方天地。”

    “這次可不能再讓任何一族坐大,吾等才是盤古正統,此方大世界自然該由吾等主宰!”

    “大善。”

    忽然,幾道蒼老、滄桑、浩瀚的聲音在九天之上響起,蘇北擡起頭,便見一隻無窮大、閃耀著華貴青光的大手從天而降,他眼前一黑。

    ……

    “啪嗒、啪嗒”,蘇北眼前再度恢復光明時,看到的是一隻粉嫩的大舌頭和滿臉憂色的大黃。

    “大黃”,蘇北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我沒事。”

    “你終於醒了”,旁邊的古六通低聲說道,“你剛才臉色難看的緊,身子還一直抖,可嚇壞了你家的狗。”

    蘇北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摟住大黃就將臉埋在它脖子裡,情緒十分的低落。

    大黃坐起來,伸出爪子輕輕拍打著他的肩頭……它雖然不明白蘇北這是怎麼了,但它能感覺到,蘇北這會兒特別的無助,需要它的陪伴。

    古六通看了他一眼,淡聲道:“以後多注意一下吧,老祖講道中蘊含了他老人家自身對大道的感悟,你境界不夠,聽了會走火入魔的。”

    蘇北悶悶的迴應道:“多謝古師兄提點。”

    古六通收回目光,再度投向高臺之上的司徒轟天。

    此刻司徒轟天已經結束了講道,一揮大袖,身邊多了一個三足小鼎,鼎中插著一柱點燃的清香,“爾等可有疑問?”

    話音剛落,坐在最前方王子丹就站了起來,一揖倒地道:“弟子請教老祖,如龍境大圓滿之上,可還能精進?若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破階入明法後,可會有幫助?”

    上方的司徒轟天捋了捋亂須,笑道:“你是想問吾載物山的三品功法《歸元凝丹訣》到底有沒有傳說中那麼玄妙罷?”

    王子丹再一揖到底,“老祖明察!”

    司徒轟天輕輕拍了拍大腿,道:“也罷,本座今日就給爾等講解一下吾載物山的《歸元凝丹訣》的玄妙之處!”

    頓了頓,司徒轟天放緩了聲音徐徐說道:“眾所周知,大荒時代、山海時代,大地都是由古仙主宰,那時候的,大地上沒有什麼修行界,所有的修者都是跟隨古仙人修行,所有的功法、武技、術法都是古仙人親自傳下,那時候的修者,不稱修士,而稱練氣士,只憑一顆無上金丹,便能從超凡修至齊天。

    可惜山海破碎之後,仙凡永隔,上古練氣士留下的各種道藏,也在那次天地大劫中遺失毀滅得七七八八,當然,就算是那些道藏傳下來了,以九州現在的靈氣水平,吾輩修士也很難修出個所以然,幸好當初撐過山海破碎大劫的那些前輩練氣士,為延續修行路,另闢蹊徑創造了玄嬰返虛之法,才誕生了咱們九州修行界。

    說到這裡,問題就來了:吾輩修士所修行的玄嬰返虛之道和古仙所傳下的無上金丹大道孰強孰弱?”

    司徒轟天帶著探尋的目光掃視四周。

    諸多內門弟子皺著眉頭苦思。

    古六通忽然站起來,執禮回道:“回稟老祖,弟子以為,當是古仙的無上金丹大道更強!”

    “哦?”司徒轟天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問道:“說說你的理由。”

    古六通畢恭畢敬的回道:“大荒時代、山海時代,天地多妖魔凶獸,古仙尚能降妖除魔;可如今的九州時代,即便是那些身懷大荒凶獸血脈的異種妖獸,吾等對付起來都萬分艱難,這足以證明古仙的無上金丹之道強過吾輩的玄嬰返虛之道。”

    他的話音剛落,前方的王子丹瞬間介面道:“古師弟的觀點我不敢苟同,古仙能降服大荒時代和山海時代的諸多妖魔凶獸,是因為他們是仙,而我等拿異種妖獸都沒辦法是因為我等還未成仙,祖師方才便說過古仙的無上金丹之道在九州時代無法修行,然後吾輩所修的玄嬰返虛之道卻依然能修煉成仙,那麼換言之,如果吾輩所修的玄嬰返虛之道如果放到大荒時代那種靈氣充沛的環境下,修行成果自然會更加強悍!”

    說完,他目光似利劍的看了古六通一眼。

    古六通不可置否,目光望向上方的司徒轟天。

    “啪啪啪”,司徒轟天激賞的看著二人拍手,“不愧是吾載物山內門絕代雙驕,說得都不錯!”

    頓了頓,司徒轟天的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了一圈後,輕聲問道:“子丹,你可知道,你天靈體之身為何一直壓不住地靈體的六通?”

    “謔……”在場的所有內門弟子心裡都忍不住升起一個驚歎號,他們兩個不和的訊息竟然都傳到首座老祖的耳中了。

    王子丹和古六通的臉色也是同時微微一變。

    王子丹一揖到底,語氣有些勉強的說道:“弟子不知。”

    “因為他夠直接,夠認死理兒,明白什麼叫強者為尊!”司徒轟天毫不猶豫的一口回道,“而你,心思太雜,算計太多,事事都想算無遺策,殊不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王子丹直起身,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多謝老祖提點,弟子銘記在心。”

    司徒轟天卻不以為然的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子丹想改掉多年養成的壞毛病,談何容易。

    “古仙傳下的無上金丹大道和吾輩所修的玄嬰返虛之道恰如你們倆人,表面看上去,吾輩所修玄嬰返虛之道變化更多,手段更多,但在古練氣士千百年磨礪的一顆璀璨金丹面前,吾輩所有的變化、手段不過是一層一捅就破的掩眼法!世人皆知一力破萬法,卻不知這句話的真正涵義,也是可笑之極!”

    古六通得了司徒轟天讚揚,得意洋洋的笑了,一口大白牙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王子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撇向古六通的目光竟隱隱的有幾分憤恨之意,似乎是在怪古六通讓他當眾被老祖訓斥。

    “……《歸元凝丹訣》便是為彌補吾輩所修玄嬰返虛之道和無上金丹大道之間的差距而創造的一門功法,此功修至大成可將一身真元凝結為一顆偽金丹,磨礪到天心大圓滿時碎丹成嬰,屆時玄嬰對靈氣掌控力將強上好幾倍!”

    說到這裡,司徒轟天停頓了一下,虎目威嚴的掃視在場所有的內門弟子,“本座必須提醒你們,《歸元凝丹訣》雖然只是三品功法,但極其複雜、極耗費真元,堪比四品功法,資質不夠者強修此法,小心自絕修行路,終生止步真我!”

    九州修行功法祕訣以品分高低,入品為一,品級越高,功法潛力越大,煉出的真元也更精純,於此相對應的是,品級越高,功法越複雜,修行速度也就會越慢,是以九州功法品級雖有高低之分,但修士選擇功法卻非品級越高越好,天靈根若是不自量力選擇修行高品級功法,都很可能終生無法踏足真我,相反,雜靈根若是選對功法,或許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能進階真我。

    當然,前提是要有高品級功法可以選擇!

    由於九州修行界大荒傳承斷絕,山海傳承殘缺,現如今九州修行界內所流傳的萬千功法,多是九州時代的修行者自行摸索出來的,有諸般缺陷不說還有上限,有的只能修行到真我,有到只能修行到通玄,此種情況下,九州修士更換功法成風,只需兩門功法五行屬性相同、精義相仿,便能以損失一小部分修為為代價成功更換功法。

    司徒轟天講解完《歸元凝丹訣》,小鼎中的那一柱清香也恰好燃完了,他起身負起雙手道:“今日講道到此結束,爾等各回洞府好生修行,力爭明年大比為吾載物山多爭回兩座坊市、兩條靈脈……本座先把重話說在前頭,明年大比,如果吾載物山再落個掃尾,全山所有內門弟子,月例下降一半,功勳換物比例提高一倍!”

    言罷,他一揮大袖化作一道土黃色的光芒消失在了高臺上。

    只留下平臺之上一片怨聲載道。

    但再埋怨也改變不了首座老祖的法旨,一眾內門弟子或踩飛劍、或架法寶,三三兩兩的離開雛鷹殿。

    古六通衝蘇北打了個招呼,起身打著哈欠猛地一跺腳,身軀立刻就好似離膛炮彈般沖天而起,輕而易舉的就跳出了雛鷹殿。

    蘇北也失魂落魄的站起來,拖著腳步和大黃一起朝殿外走去。

    他一直沉浸在那個世界末日般的場景中,後邊司徒轟天講解《歸元凝丹訣》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剛走出大殿,蘇北便感覺身邊白影一閃,一股狂風將他掀得不斷後退,他茫然的一轉頭,便見王子丹的那頭飛虎叼著大黃撲了出去。

    “嗷……”大黃當場發出一聲暴怒的長嘯。

    滿腦子都是那個世界末日場景的蘇北愣了愣,腦筋似乎一時半會還轉不過來。

    王子丹在一群內門弟子的簇擁下慢吞吞的走出來,路過蘇北時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今早走得急,忘了喂白影,蘇師弟你先幫我個忙,讓白影先墊一墊肚皮,回頭我命人送十條狗到你府上。”

    蘇北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2 01:39 AM

第四十四章 不是猛龍不過江

    蘇北炸了!

    從那一方世界末日般的場景退出來後,蘇北的心底就一直積鬱著一股子無法宣洩的負面情緒,此時大黃無緣無故的突然被王子丹的飛虎攻擊,還說啥讓飛虎先墊巴墊巴肚子,這不是往炸藥堆兒裡扔火把麼?

    所以,蘇北炸了!

    “雜種,去死!”蘇北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孤狼一般狂嚎了一聲,捏著拳頭不顧一切的朝王子丹撲了上去。

    王子丹眼睛的都沒眨一下,擡起腿便仗著人高當堂一腳不輕不重的踏在了蘇北的胸口上……他出腳沒猶豫,但倒地還是顧慮到蘇北的境界,怕一腳把他踹死了沒有出全力。

    “嘭”,一聲如同踹中重物的悶沉聲響,蘇北倒飛了出去,而王子丹也重心不穩向後退了一步。

    “俺打死你!”重重摔了的個大馬趴的蘇北立刻又跳了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再次狂嚎著撲了向王子丹。

    王子丹見狀一挑狹長的劍眉,心下有些吃驚——他方才那一腳是沒有出全力,但階位的巨大實力差距之下,也足以將這個小乞丐踹得重傷才對,怎麼他看上去似乎連皮都沒蹭破?而且方才那一腳,竟有一種踢中千斤重物的感覺,這個小乞丐多大力氣?

    他心下警惕,面上卻翹起薄薄的嘴脣笑道:“有點兒意思。”

    蘇北修行的時間太短,除了一生雄渾的先天真氣,尚來不及學習任何的攻擊之法,蘇清萱教他的兩套拳法《一拳打死象》、《我要打十個》是鍛體拳法,除了能讓他的力大無比、肉身賤人如鐵、血氣旺盛如牛之外,並沒有什麼實戰意義,所以狂怒的他撲上來,只是憑藉著一腔狂怒胡亂揮拳,架勢和街頭撕打的潑皮沒有任何區別。

    這對修行多年、力壓同輩的王子丹來說,當然沒有絲毫威脅。

    他神色冷淡的站在原地,身形從容地的微微一晃動,便輕鬆的躲過蘇北毫無章法的幾記拳頭,末了趁著蘇北拳頭落空空門開啟之際閃電般的擡起腿,再次重重的一腳踏在了蘇北的胸膛!

    這一腳,他用上了六分力量,就算是一頭精鋼鑄就的鐵牛,這一腳也能輕易將其踏得四分五裂!

    “嘭”,悶沉的聲音的確大了許多,這一次蘇北足足倒飛出去七八丈,重重的撞在了一塊一人高的青石上,青石當場炸裂。

    周圍看熱鬧的諸多內門弟子見狀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兒,也都覺得王子丹這樣對待一個新入內門的半大孩子太過了點兒,這一腳下去,只怕那個叫蘇北的小傢伙不死得殘廢了。

    “噗”,蘇北一翻身爬起來,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又紅著眼珠子衝向王子丹,“俺草你、媽,有種你今兒弄死你家大老爺!”

    “我草……”一干內門弟子眼珠子都差點突出來了,這小子是屬蟑螂的麼?這麼打都沒事兒?就剛才王子師兄那一腳,落在他們身上怎麼著也得吐兩口血表示一下吧?

    王子丹見狀同樣的猛地一挑眉毛,眉宇間憑空多了幾分殺意……天才,載物山只要有他一個就夠了!

    “嗷……”就在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穿透力極強的瘋狂狼嚎,緊接著,刺目的銀光沖天而起,眾多內門弟子聞聲轉過頭,便見一頭足有雛鷹殿殿門那麼高的銀狼雙目血紅、殺氣騰騰的朝著這邊衝過來,銀狼的大嘴裡還叼著一顆水缸大小的血淋淋白虎頭!

    “謔……”當場譁然一片,此刻多有的內門弟子都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那頭銀狼嘴裡叼著的是王子師兄座下的那頭蘊含窮奇血脈的異種白虎白影的頭顱罷?這頭一看就不是尋常妖獸的銀狼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王子丹看到銀狼嘴裡叼著的頭顱,眉宇間頓時殺氣暴漲,手一張就取出一柄金光閃耀的華麗龍紋長劍,身形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銀狼。

    “噗”,銀狼一甩頭,將口中的白虎透露砸向王子丹所化的金光。

    金光不閃不避,徑直撞上白虎頭顱,瞬間便將白虎頭顱絞成漫天血漿。

    “草你大爺,敢欺負狗娃,本老爺咬你死!”銀狼開口了,怒號著叫罵道。

    大門前看熱鬧的諸多內門弟子紛紛側過頭看向蘇北……這語氣,聽著似乎很耳熟啊!

    這頭銀狼不是二段變身嘯月銀狼的大黃又是誰?

    那宛如世界末日的一幕帶給蘇北的負面情緒遠比當初還珠死在他懷裡帶給他的悲憤更加強烈,若是以往,他看到大黃髮狂,無論是什麼情況,他肯定都會第一時間衝上去攔住大黃,這一次沒有,直到現在,他血紅的雙眼都沒有恢復清明的趨勢,眼見王子丹殺向大黃,他竟然赤著雙手就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那股子不顧一切的氣勢,腳步踏在堅硬的花崗石上都將其踏破了。

    “孽障,死!”王子丹掠至大黃的頭頂之上,爆喝一聲,一劍刺向大黃的天靈蓋!

    出手便是殺招!

    “死你祖宗十八代!”大黃大老爺的瘋狂狀態並不影響它強大的嘴炮屬性,相反還有加成,瞧它一咧嘴,罵人的話就跟連珠箭似的往外迸,更令人驚歎的是,它轟嘴炮的時候也沒忘記反擊,只見它同樣化作一道銀光,以比王子丹的金色遁光還要快的速度繞到他身後,一爪子拍向王子丹。

    王子丹沒料到大黃不僅也會遁術,速度竟然還遠在自己之上,慌忙收了劍勢一揮手,放出一面桌面大的蟠龍大盾擋在自己身後。

    “是王子師兄的下品靈器龍骨盾!”有內門弟子驚呼道。

    “鏗”,大黃的爪子拍在龍骨盾上,龍骨盾瞬間靈光大失,倒飛著重重撞在了王子丹的身上。

    “噗”,王子丹一看就不是鍛體的功夫就沒修煉到家,當場就被自己的靈器撞得噴出了一大口血,無力的飛了出去。

    雛鷹殿外的氣氛凝固了,沉寂得宛如一潭死水……高冷霸道的王子師兄被一頭銀狼一巴掌拍成重傷?

    在這裡必須提一提何謂異種妖族,何謂異獸妖族!

    異,不同尋常的、稀少的、奇異的,物都能以稀為貴,換到以實力為尊的修行中,自然是實力強得讓人無法理解才能稱之為異!

    異種,身懷大荒大妖的血脈,和同階妖獸相比,更高更快更強;異獸,大荒大妖的直系後裔,和同階異種相比,更高更快更強……最好的例子就是王子丹那頭飛虎,那就是一頭蘊含大荒凶獸窮奇血脈的稀罕異種,在大黃沒變身之前一直將大黃壓制得死死的,結果在二段變身異獸嘯月銀狼的大黃面前,幾乎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大黃咬下了腦袋。

    而九州通用的人妖兩族實力對照,異種妖族足壓制天靈體大天才,異獸妖族更是同階單挑無敵,必須要數十位同階修士組成陣法才能對付的強悍存在!

    大黃二段變身的嘯月銀狼真假不用質疑,第一次變身便能和蘇清萱懟上數百個回合不落敗,雖說是一直被蘇清萱吊打,但蘇清萱那是什麼身份?青丘九大守護家族的一族之長,放在一般的九州修士眼中,那就是隱世家族的一號小頭目,同階難尋敵手的那種!大黃第一次二段變身就能抗住她的毒打,已經很能說明它二段變身的實力了!

    至於王子丹,雖說在載物山內門弟子中看起來的確很牛逼,但放在整個天行派內門中,也就是前十以內的人物,若再擴大點,放倒整個北蘆州的真我階中,他的名字就要用神識才能找到,和蘇清萱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強者,如此一來,王子丹倉硬接接嘯月銀狼狀態下的大黃一爪,不被打得吐血才怪。

    王子丹吐血飛了出去,大黃會大方的放他一馬麼?

    只見大黃紅著眼、齜著牙,一爪子抽飛擋在它身前的龍骨盾,一個惡狗撲食,張開血盆大口就朝王子丹咬去。

    倒飛出去的王子丹一見大黃那一嘴像短劍一般的雪亮獠牙,頓時就嚇得亡魂大冒,要被這條瘋狗咬上一口,焉還有命在?

    他使出吃奶的勁兒強行轉過身,手中長劍一卷,登時爆發出一道金光四射的數丈長劍氣,凌空刺向大黃的喉嚨。

    攻其必救,無論大黃的那一身璀璨的銀毛有多皮實,它的喉嚨也不可能擋得住王子丹這一劍的。

    大黃這會兒瘋是瘋,可並不傻,才不會拿自己的嘴去硬接敵人的長劍,它只聽說過空手接白刃,可沒聽說過空嘴接白刃!

    千鈞一髮之際,大黃人立而起,兩隻前爪帶起兩隻殘影狼爪瞬間拍出兩爪,一爪拍散是劍氣,一爪拍飛王子丹手裡的長劍,順帶也將王子丹給拍到了地上。

    就在這時候,蘇北殺到!

    他甩開兩條小短腿兒,捲起一條長長的煙塵超越大黃,緊接著飛身而起,一個和大黃方才撲向王子丹份外相似的惡狗撲食,直接撲倒王子丹的身上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胸膛上,然後掄起兩隻拳頭朝著王子丹那張高冷霸道的臉頰一陣狂錘!

    大黃眨巴著銀色的大眼睛愣了愣,突然怪叫一聲湊上去擠蘇北,“哎哎哎,狗娃,是本老爺揍趴下的,你不能搶!”

    蘇北不為所動,繼續飽以老拳。

    大黃著急的縮小成一段變身銀雪狼狀態,搖著尾巴圍著蘇北亂轉,“讓個位置、讓個位置,讓本老爺咬死他!”

    蘇北繼續不為所動,專注的繼續飽以老拳。

    王子丹吐血不止……

    雛鷹殿大門口的眾多內門弟子傻眼了!

    天空中去而復返的古六通傻眼了。

    遠方一直用神識關注著這邊的司徒轟天傻眼了!

    果真不是猛龍不過江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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